和你这个差不多大小颜色的玉佩,看起来和你这块燕形玉佩倒像是一对。」
「你小子少胡说。我这块玉佩是当年在物华楼按照自家画的样子定制的,物华楼一共只出了一对,一只北燕加一只沙鸥。那块沙鸥玉佩现在就在韩燕儿手里。」
我不以为然笑着反驳道,感觉小郑只是随口闲说——光绪二十三年我和燕儿在天后宫惜别之时,燕儿原本是要把她佩戴的那块沙鸥玉佩也交由我保管,不过最后被我推辞了,所以那块沙鸥玉佩今日应当还在燕儿手里。
「黄哥,我不骗你,那块玉佩的确看起来和你这块像是一对,上面就是一只沙鸥。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下楼审一审那个盗墓贼,这人可还关在楼下地牢里呢。」
小郑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
…………………………………………三天之后直隶保定府。
易县。
侯府村一天一夜的车马劳顿之后,我在一个雪花绵密的夜里到达了易水之畔的侯府村。
由于心急,我从天津出发前连身上的巡警制服都没换,只是揣上了日常防身用的那只英制威布烈左轮手枪,又在外面搭了一件旧日北洋海军发的毛呢大衣,就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
侯府村是一个背山面水的小村庄,从外表上看和其他众多地处华北的村庄别无二致。
它看起来封闭而古老,颇有与世隔绝之感。
宽阔的易水河如同一条玉带从村子边上穿流而过,缓缓向东流向天津和渤海。
在漫天飞扬的夜雪里,尚未结冰的河面显得宁静而又神圣。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走向村口前,我在寒风之中凝视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易水河,北方冬夜幽暗的天地之间无比苍茫,更让我感觉自己的淼小孤独。
此刻我不由想起了两千多年前燕太子丹就是在一个这样的寒冬在这易水之畔送别荆轲的,只是不知道燕太子丹那时遣荆轲刺秦的心绪是否也如今日的我一般,于凄凉绝望之中带着一丝希望呢。
侯府村年代久远,暗黄色的土坯围墙垒堆起一座座民房,看起来有百十来户人家居住在这个村子里。
此刻已是深夜,一条野狗蜷缩着趴在侯府村村口的一颗大槐树下。
见有生人走近,这畜生警觉地立起耳朵,刚刚要对着我吠叫就被我用一块石头砸在它面前给吓跑了。
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块纹路已被磨得有些许平整的沙鸥玉佩,借着夜色端详了一小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将它踹进了口袋里。
根据在天津审问那盗墓贼获得的供词,村口的这棵大槐树后有座坟,而这块从他手里收缴的沙鸥玉佩就是他一个月以前盗墓时从那坟中盗掘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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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抑着心头的紧张向那槐树后走去,绕过它粗壮的树干,竟然真的在夜色中发现树后十多米处的空地上隐隐约约地有一个凸起的坟茔!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不过我知道我的脸上此刻定然已是一片绝望之色。
在亲眼看到这座坟丘之前,我的内心里其实并不相信那个盗墓贼的口供。
我亲自来到这里更多是带着证伪的目的而来。
可能是感觉荒谬,但更多的是我在下意识逃避那种燕儿已经不在人世的可怕情形,我笃定地认定那个盗墓贼撒了谎:那个蟊贼定然是在这个村子附近某处遇到了燕儿,并且窃取了这块沙鸥玉佩带到天津售卖。
而这份为了自我保护编织的自圆其说在我看到那座坟茔时,的确有那么一瞬间轰然倒塌过。
那之后几秒钟时间里滚滚而来的刻骨绝望和悲伤即使在多年之后再回想起来,依然令我胆寒心悸。
我有些踉跄地走近那个凸起的土包,当我看清楚它的样子时,心里那块石头稍稍地落下了一些:眼前的这座坟墓绝对不是近些年新起的。
它的封土规模宏大且年代久远,肉眼看上去少说有也有千年历史。
古墓封土历经岁月剥蚀,依然有一人多高、周长约十多米,可以想见当年刚刚兴建之时一定是颇具规模的一座陵墓。
「即使燕儿已经真的不在人世,也不会有人把她埋葬在这样的一座古墓之中的。按这样推断,燕儿必然还活着,那块沙鸥玉佩八成就是那蟊贼从燕儿处偷窃所得。」
我心下释然道,开始围着古墓封土查看其上是否真的能找到那盗墓贼供词里所说的盗洞。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一只鸟儿的鸣叫声,在寂静的雪夜里听来分外清冽。
我抬起头,看到在陵墓封土后方约二十多米处的一片凌乱的树丛上,一只北燕正扑腾着翅膀盯着我。
那只北燕停留的树丛之下,赫然树立着一尊汉阙。
此时是寒冬,花草树木叶子全部掉光,又加上漫天大雪厚厚地在那汉阙的檐顶上堆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