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觉得就算我现在去死贺岷估计也不会拦我。
我休学的打算被暂时否定,带着打着石膏的手冷脸走在校园里,贺安淳美名其曰怕我受伤不方便天天跟着我。
可能是贺安淳的人格魅力影响,往常把我当透明的同学都忍不住偷偷讨论我,无非是说我居然敢打架。
我突然想起来,在小学因为天生瘦弱的外表,常常被几个男生欺负,也天天打架,刚开始是自己打,后来贺安淳成了我弟,就一起打架。
他有分寸,贺岷也愿意听他说话,一切的错最后就又到我身上了。
我微眯起眼,透过乌烟瘴气的班级,看到了与这里格格不入贺安淳,他一直都这么安静的吗?
好像贺安淳天生就是我的反义词,他温柔知性,乐观开朗。
真是很难不让我嫉妒啊……
贺安淳到底怎么看我的呢,觉得我是傻逼吧,和变态一样执着于自虐和施虐。
可是他从来不反抗,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程萧同学。”
是个女生,我记不清她叫什么。
“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我知道你的物理很好。”她说话声音很小,表情期待又害怕。
“你挡着我了。”
我不满地皱起眉,贺安淳选的课和我都不一样,一会上课他就去别的教室了。
“啊,抱歉。”她低着头,有点害羞又失落的,和贺安淳第一次被我拒绝的样子特别像。
等她离开我的视线,贺安淳不知道什么时候往我这里看,又用那种热切的眼神。
“哥,我陪你去教室。”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烧坏脑子了?”
手断了,不是腿断了,我一点也不想被贺安淳多看一秒,迅速逃离教室一只手抱着书出去。
这节是物理,之前来问题大女生就坐在我前面,我早就学完了高中物理,上课总是发呆。
昨天那把蛇皮的小短鞭,挺疼的应该,我在胳膊上试过,一点力就可以打出触目惊心的红痕,50鞭,还忘记给贺安淳擦药了,这傻子估计没有自己上药。
天气热穿的薄,要是被贺岷发现肯定会追问我的,今天回去给他上个药好了。
“贺程萧,你起来说这道题。”
有些秃头的中年男老师,他对我一直不爽,可能我压根没好好听过一次课。
见我一直不说话,他一副果然的表情,让我去后面站着,我行尸走rou般站起来,想的还是月光下的伤痕。
贺安淳的身材越来越完美了,至少是我欣赏的,没什么明显的肌rou线条,但很紧实,打上去不再会伤及骨头。
而且贺安淳的声音,总是隐忍的,疼的受不了才发出一点沙哑低沉的音色,我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一点活着的感觉,心脏快速的跳动声好像就在耳边。
可惜,我笃定了贺岷会允许我退学或者送我去国外上学,总之,他也烦我太久了,昨天我听到了他和远在新西兰的昔日好友打电话。
还能和总是跟在我身后,用着恶心的眼神看着我的弟弟待多久呢?
我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反正要走了,不如趁机让贺岷看清楚他心爱的小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我主动找到贺安淳,不对,不用我找,他一下课就在教室门口等我。
有段时间没笑过的脸有些僵硬,我尝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贺安淳看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他问我怎么了。
我尽力组织语言,说出一句简单的话。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下午。”
他是个公认的好学生,擅自早退不知道会不会让老师没那么喜欢他,贺岷也一定会觉得贺安淳叛逆了。
不管如何,贺安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同意了,甚至差点抱起我,当然我身上还有伤。
我要去的地方离家起码二十公里,去之前得先回家给贺安淳涂药,我拿着他的校服站在药店门口,随身带着的烟抽了出来。
“……靠。”
我忘记了,一只手点不了火。
刚好贺安淳拿着伤口喷雾出来,我放弃抽烟的打算,吊儿郎当地往家走。
“哥,我们要去哪?”
我不喜欢卖关子,也没必要,“淳水古镇。”
去年暑假贺岷有带我们一起去,他说贺安淳和这个古镇一样安静美好,真是让人厌恶,而且由于晕车,那次我脸色惨白了一路。
贺安淳趴在沙发上,短袖里面是狰狞的鞭痕,不渗血了,不过有些地方伤口叠加在一起翻出来点rou。
我怕疼,不知道贺安淳怎么忍得住不叫的,那喷雾我试过简直像把伤口再次刨开。
“哥,你是不是担心我?”他把衣服重新穿上,脸凑到我面前。
“贺岷可能会看到。”
“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吗?”贺安淳委屈起来是小狗,没有侵略性,也没有野性。
我默默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