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腿,我是说回我家。
啊?
回我家换个衣服,你这样还不得感冒吗?
他憨笑着秀出胳膊上的肌肉:没事,我可壮了,上次清明我都雨淋成那样了,不也没事嘛。
话毕,他就打了个喷嚏。
啧,你挺能狡辩,在我面前,这么能说,刚才怎么不回怼那两人?
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将车开得飞快,很快到家。
席望被眼前的豪宅惊呆了,他的嘴巴一直没有合拢,眼睛直发光。
你真有钱。
真是个实在的小子,我被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转念想到自己十三岁那年刚来姜家,好像也是这个模样,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席望正在抚摸桌上尘埃遍布的摆件,他看我脸上表情变幻无常,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赶紧收敛起来。他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我给他泡了壶姜茶,拿了套干净的睡衣:别那么拘束,这里没有外人。
你这种有钱人连个扫地阿姨也没有啊。
没必要,我就一个人。
乔美夕死后,我连佣人也懒得请了,况且我原本就不喜欢这个房子,但我也不想搬。这个房子好像有生命一样,正如姜老头子,亲眼目睹姜老头子的凋亡,现在又轮到这个房子了。看着它变脏变旧,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治愈。
我有点困了,于是看向席望:晚安。
晚安!
他的声音还是很兴奋,四处打量。
我想了想,说:随便看,随便逛,不过二楼上锁的房间不可以进。
他打了个寒颤:你别吓我,恐怖片都这么演的。
别瞎想,就是里面...有很贵重的东西。
他咧嘴笑了,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我席望,穷归穷,不义之财绝对不取!
席望信守了承诺,之后的三年,没有我的允许,他始终没有进那个房间。
没错,他一住住了三年。
我邀请他留下的理由也很简单,他的厨艺平平常常,马马虎虎地像普通人家的饭菜,也许是我许久没有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
记得他准备走的早晨煮了碗面条,一把细面,一把青菜,两勺香菜,一勺蒜泥,半勺盐,两个鸡蛋。
我囫囵吞枣地吃下,打了个饱嗝,说:席望,你留在我家烧饭吧。
他问:工资多少,五险一金有吗?
包吃包住,双休,一万一个月,十三薪行吗?
他又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发出声:老板,你中午想吃啥!
席望的脸令我产生了恍惚感,接着鬼使神差地看向二楼那个上锁的房间。席望跟他一点也不一样,席望浑身充满了一种驱散阴霾的力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离不开席望。能宅着就不出门,早餐,午餐,晚餐,几乎都在家里吃了,席望的厨艺也越来越好了。
他说话也开始没大没小:铁子,我真得感谢你,现在的我随便出去都能pk掉一个米其林厨师。
怎么,不想搁我这干了。
我的口音被他也带跑了。
拉倒吧,我从一而终,就要在这干到退休,跟你白头偕老。
我笑了:多读点书,没你这么用词的。
切,术业有专攻,我专业掌勺,对了,你晚上想吃点啥?
今晚不回来,梦妮请我吃饭。
正在做菜的席望突然停了动作,任由水哗啦啦地流淌:你...跟她最近好像关系挺好的。
一直好啊。
梦妮签约姜氏娱乐集团十年了,公司在我的领导下不复从前辉煌。但梦妮凭借自己的努力,火遍国内外,却始终念着旧情,别人怎么调唆,她也不打算换个东家发展。
网上传你们火花四溅呢,真的啊,爆个料给我呗。
不可能,梦妮在国外结婚了。
席望若有所思:结婚也能离婚啊。
我轻轻叩了叩他的脑门:我不是她的取向。
他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声音透着高兴:那真可惜,郎才女貌哟。
你真无聊,少看点娱乐新闻,对智商不好。
席望不自在地咳了咳,似乎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一时走神,切菜的刀脱离了掌控,指尖一片猩红。
我赶紧抓起他的手指放在清水下冲洗。
红色消失在潋滟的水流下,他还痴痴地愣着,我转身去拿创口贴。
当我摸上他手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他在颤抖,我仔细瞧了瞧他的伤口:不深啊,不会破伤风吧,你生病了?
邵北。他突然严肃,对,我生病了,我憋不住了,我必须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还没说话,他便呜咽起来:我真是生病了,我居然喜欢一个男的。
他泪眼汪汪地,浅色的嘴唇蠕动个不停,我咽了咽口水,低头凑了上去。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