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嚣张的yIn邪鬼祟!它岂敢登堂入室!
长津的心里正怒火中烧,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他轻轻抻起自己的衣袖,虚靠朱墙,一副接客的娇弱舞伎之姿。
他用袖口掩住嘴,在司寅的耳后小声说道:“我马上就能把它解决掉。你先行离开,别添乱!”
然而,司寅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站在边侧。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只赤色羽觞,里面盛着一汪浓稠的猩红色ye体,微微摇晃起来时,这黏ye还会挂壁。
“喝了。”司寅将羽觞递到长津眼前,脸上则挂着一丝温情笑意,全然听不出他强硬的口吻。
在旁人看来,两人似乎正做着馆内极为普通的男女间调情之事,所以除了几位暗暗欣赏舞伎美貌的酒客,他们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长津咬牙切齿地微笑着,嘴角异常僵硬。
司寅并未回答,而是抬手啜饮了一口觞内的浊ye,薄唇瞬间沾上一抹艳红,那双被法术染成墨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松明灯下呈一潭浓郁的晦暗。
“只是提齐酒罢了。”
他将羽觞转了半圈,用干净的杯沿对着长津,未等狩师拒绝,就陡然拔高音量,大声说道:“美人不愿赏脸,可是要罚我些什么才肯喝一杯呢?”
这下,司寅毫不意外地引起了厅堂内的酒客们的侧目,就连那只斜倚在对面木栏上的yIn魔也向他们投来了淡淡的目光。
这家伙怎么回事?!
莫非……他与那yIn魔相识,想要伺机破坏我的计划?
见少年的戒备的神情逐渐冰冷,司寅俯身在他耳畔低语一句:“信我。”
酒客们赤裸裸的眼神如芒在背,长津不愿引起目标的警觉,只好硬着头皮甜笑,回道:“贱婢怎会如此不知好歹……莫说饮一觞,就是一盏也毫无怨言。”
言毕,他伸手去接司寅手中的羽觞,却扑了个空。
男人的手臂突然举高,将那只酒盏举至长津的面前,冰凉的杯璧紧紧压着红润的嘴唇。
他眉梢微挑,示意以下犯上的舞伎就着喂酒的亲昵姿势领罚酒。
长津忍着极度的愤懑与羞耻感,轻轻昂起脖颈,朱唇微启,鲜红的酒浆顺道流入他的口中。
可这“提齐酒”极为酸辣,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膻味。敏感的咽喉难以下咽,长津蹙眉轻咳一声,嘴角立即溢出一缕殷红,沿着下颚滑落至雪白的颈侧,刺眼无比。
他拼命压下涌上食道的阵阵反胃感,捂着嘴强迫自己咽下黏腻的ye体,又用袖子揩拭干净嘴角。
“真乖。”司寅将酒盏搁在木栏上,满意地赞叹了一句。
看客们瞧了半天,闹剧却稍纵即逝。他们只能远远看到那秀美的舞伎脸色苍白,神色苦闷,似是被那位背着身子看不清脸的客人刁蛮折辱了一番。
于是,酒客们也讪讪回头,继续抱着怀中的美人饮酒作乐。
“我建议你上去跳支舞,趁机接近那只yIn魔,降低它的防备,更容易狩捕。”司寅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说道。
“哼,我现在冲上前也能捉住它。”长津的注意力都放在对面的目标身上,右手开始在袖中熟练搓起了咒符。
“别用咒符,打草惊蛇!只能智取。”司寅两指迅速提起,虚虚按住狩师的手腕,摇头道:“我方才勘察过了,它会隐蔽的幻术。若你再用咒符想要将它逼出来,就算是须臾片刻,它必然已经逃之夭夭了。”
长津半信半疑地收回右手,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多。他只好装作一副信任司寅的模样,可左手却渐渐后移,摸上了腰后别着的一把纯银匕首。
就在出鞘之际,司寅遽然合掌一拍,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直接吸引了酒馆内所有人的眼神。
“早有耳闻柑白酒馆新来了一位擅长巫女的舞蹈的舞伎,原来正是我面前的这位美人啊!”司寅旋身面对厅堂内所有的客人们,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之下说道:“不知今日能否亲眼目睹楚地的贵族们才能观赏的祭祀之舞《九歌》呢?”
“什么……九歌!会跳这种圣洁的祭祀之舞的巫女怎么可能沦落成低贱舞伎?”
“也不一定啊!怕是因为近来酒馆因为那件事搞得人心惶惶,生意惨淡,吴老板才想出这么个奇招来。”
“我看你这愚钝的家伙脑子空空,净瞎说些胡话!那可是屈原的《九歌》啊!记载了自周朝时期就沿袭下来楚地古礼,是只有祭祀诸神的楚国巫女们才深谙的神舞。”
“可如今楚国一蹶不振,几近亡国,只怕是连金贵的楚巫都养不活了。她们被迫四处窜逃,教旁人一些模棱两可的舞蹈混口饭吃,也不是不可能啊!”
“蠢蛋!这等神舞岂是能瞎跳的?巫女若是心术不正,会遭到无比悲惨的诅咒。你可知九歌祭祀的是哪位神明?”
“……谁啊?”
那位像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酒客翻了个白眼,靠在一旁的卷几上,手中的羽觞“哐”地坠在地上,突然鼾声如雷,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