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村长家的帝髯轻车熟路来到塔前,周遭的一切和白天没有两样,硬要说一个区别,那就是面前的结界消失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戏殷,意识到今天就是大屠杀的日子。
“戏殷,为什么你一定要纠缠我们不放呢?”帝髯走到其中一个纸人的面前,撕下衣服用打火机将其点燃,然后扔进纸人堆里。
大火吞噬群山,但其中一个“纸人”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玉玄的身世
这个纸人的身份显而易见,他就是戏殷。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帝髯的到来。
帝髯打了一个响指,满山的野火在一瞬间熄灭,他看着青烟中的戏殷,眼底闪过狠厉:“你当初害得扶竹家破人亡,害得陌严被当作异类逐出家门,你是阎王爷,按理来说你应该对生命抱有敬畏,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阎王爷的仁慈!”
“谁告诉你阎王爷必须要仁慈?”戏殷从山坡上下来,眼含轻蔑,“我主管生死,我就是地府的王,在死亡的地盘我说了算,仁慈这个东西,在地府根本不需要。”
“地府?难道地府不归天道管?”帝髯往前走了一步,凝视戏殷,“你现在算是挪用公权,虽然我觉得天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想比起一个为爱痴狂的傻瓜,和一个蛀食自己国家的蛀虫,他会有一个明确的选择吧”
戏殷听后面部肌rou明显地僵硬,他瞳孔震了震,脸上闪过慌乱:“你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威胁到我?不过只是一个区区天道,我怎么也是地府的王,也是让人敬畏的一方霸主,他就算知道了这些又能拿我怎么样?”
帝髯被气笑了,残忍地揭穿戏殷:“地府归属天界,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替天道打工的小领导。”
戏殷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地位,奕权虽看着年纪轻轻不理天界的政事,但实际上独掌大权专横霸道。
他曾经多次申请让奕权放权,但都被其毫不留情拒绝。
“我说中了?”帝髯看戏殷表情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肺管子,“你看似是阎王爷,实际上你处处受限,所以你想在我们身上找回你曾经的光辉,对吗?”
“胡说八道,我处处受限?”戏殷瞥向帝髯空空如也的手,稳了稳神嗤笑,“明知这是我故意设的圈套,竟然还空手来见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狂妄自大。”
“随便你怎么说,但我今天确实不想和你打架。”帝髯走到戏殷面前,抬头居高临下俯视他,“我想和你谈谈过去的事。”
“过去?”戏殷比帝髯矮上几厘米,他意识到自己身高的短处后不动声色退了几步,眉头紧皱,“你不是来和我决一死战的?”
“是。”帝髯敛眸道,“但是比起拼个你死我活,我更想知道一些事。”
“但愿吧,但你别想感化我。”戏殷一挥手,在塔的正前方出现一张茶桌,和假粥鹤在古董店时坐得一模一样,他指了指坐垫,“坐。”
帝髯一言不发地坐下。
戏殷慢悠悠地为帝髯倒茶,推过去颔首问:“能喝吧?”
“我不喜欢喝茶。”帝髯把茶推开,“所以抱歉了。”
“哦?可是——”戏殷凝视着帝髯那双写满警惕的眼睛,把茶杯再次推到他面前,“你既然有求于人,那礼貌就要做到位。”
帝髯皱了皱眉,这次倒没再推回去,但也没有要喝的意思:“我没有要求你,你如果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
“呵,难道你还有和我打的资本?”戏殷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逼视帝髯,“你手无寸铁,我如若要杀你轻易得好比捏死一只蚂蚁。”
“我不否认你的实力,但我要提醒你,我是一只毒蚂蚁 ,如果您要杀了我,那我也会在临死前用尽全力咬您一口。”帝髯拿起茶杯,把里面的茶水洒在地上,然后将其反扣在茶桌上 ,笑意yinyin,“您敢赌吗?”
戏殷眼睛微微眯起,手中的茶杯爆裂开,沉声问:“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在说一件事实。”帝髯看了眼月亮,“戏殷,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扶竹?”
“因为爱。”
“哈……爱?可笑的理由。”帝髯眼神犀利地质问,“当初是不是你杀了扶竹?”
戏殷诡异地沉默半晌,摇头否认:“不是我。”
“那是谁?”
“是他们自己的欲望。”戏殷言之凿凿,“当时我可没有蛊惑他们,是他们先有求于我。那时我只是看扶竹颇有天赋才前往拜访,想等他死后安排为心腹,但谁料帝庆槡等人看出了我的不凡,主动提出用扶竹的命换取他们的仕途。”
“所以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呢?”戏殷起身摊开双手,无辜地耸肩,“我是阎王爷,我应该满足我未来子民的愿望,不是吗?”
“假仁慈。”帝髯又看了眼月亮,在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个抱剑而站的男子。他收回目光,沉了沉气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