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破涕为笑的脸,再度发皱“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萧扬愣了一下。
“我我的簪子不见了!”刚刚跑得太急,那支滑润的玉簪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只是一支簪子,有什么好哭的?”萧扬从来就不会哄女孩子,有点手足无措。
“那是我最喜欢的簪子,没了它,我盘不了头发。”
最喜欢的,又不是惟一的,换一支代替就好,怎么会盘不了头发呢?萧扬这才知道女孩子有时候很不可理喻。他叹了口气,拔出靴中的匕首,就着手中的树枝,仔细的削起来,月影西斜的时候,树枝不见了,他的手中变出一支木簪。
“你先用这个。”萧扬将木簪递过去。
“咦?”季初樱惊奇地瞪着他,好半晌才回答“我的是碧玉簪,这一支好丑!”
“天黑着,哪有人会瞧见。”萧扬不耐烦地皱眉“明儿个到了镇上,再买新的。不想要?我扔了它!”
“不!不!”她接过木簪背过身子“不许你动我的东西。”
她的东西?明明是他削的萧扬微微扬起唇角,这句蛮横的话,倒让他欣慰不已。
“小时候,我爹也常帮我用木头削各种小玩意”缓缓盘着发,她幽幽的道。
木簪子其实不丑,看不出萧扬竟是心思细腻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木簪的尾端雕了只镂花的蝴蝶,伏在发髻上,甚是可爱。
“你爹?”他挑挑眉“季老爷?”
“他也姓季,不过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季老爷。”止不住的回忆让她继续开口“他是季老爷的堂弟,在我十四岁那年去世了,爹走后,娘就跟人跑了,于是季老爷便收留了我。”
“看不出季老爷竟是个好人。”萧扬看她的眼神似有一丝怜悯。
“你以为他收留我真是出于善心?”季初樱哼了一声“他不过是要一个可以远嫁尧国,替他赚取利益的‘女儿’。”
“季家赚的钱难道还不够多吗?”
“在中原,商贾之家虽富有,但身份地位却很卑微,若能攀上皇亲,哪怕是异国的皇亲,对季家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原来如此。”萧扬点点头。
“你呢?”季初樱好奇心顿起“你的父母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神色一黯“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跟着单于军师了。他是我师傅,也是我的养父。”
“你们为什么会流亡到中原?”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公子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尧皇的二哥,当年意图谋从,东窗事发后,被抄了王府,判了斩刑。我师傅十分忠心,于混乱中救出年幼的公子,携了金银珠宝和一队死士逃到中原。”
“那这次尧皇召你们回去,你们不怕?”
“师傅说,有富可敌国的季家替他招兵买马,今非昔比,不必害怕。此趟回去,不过是讨个封号,为的是从此以后可以名正言顺进出尧国。既无谋乱之心,尧皇也不会在内忧外患之时,费力剿杀咱们。师傅说什么,我自然是听什么,从小到大,他的话我都照做。”
季初樱蹙了蹙眉,如此说来,他们此行不仅有冒充皇子被尧皇发现的危险,还有作为乱臣后被剿杀的危险,看来她逃跑的打算是明智的。眼前的他,也许将因他加盲目乐观的师傅,而与她后会无期。
季初樱心中莫名的刺痛,怨自个儿自身难保,想帮忙却无能为力。这个为她雕簪子、给她食物,于狼群中救了她性命的少年,她该拿什么报答他?
“天快亮了,进去歇一会吧。”萧扬见她良久无语,以为她累了。
“如果又有野狼,怎么办?”其实她是想赖在他身边多坐一会儿。温暖的篝火边,知心的交谈,让她恋恋不舍。
“不怕,有我在。”他还是那句话。
但,这没什么新鲜感的话语,却让她欣悦。爬进帐篷里,她看见火光中,他的身影依然在原处,像是守护着她似的,让她一颗心狂跳不已,难以阖上眼。
季初樱一夜无眠,内心矛盾交织,在逃走与留下间徘徊。
自十四岁那年,在爹的坟前流乾最后一滴泪,她便发誓从此只为自个儿活,绝不同情任何人。今儿个,是怎么了?
天底下无奈的人、无奈的事,太多太多了,她哪管得了?穷则独善其身,还是按原先的计画溜走吧。
天明了,一行人马继续启程,到达一处小镇,季初樱知道这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因为前面那条河,直通杭州,错过了就没了。
趁着大夥在茶肆歇脚,她起身道:“我得到附近的首饰铺里买支簪。”
单于淳看了看她,招来两名手下“陪着大小姐去,帮忙提东西。”
“不敢耽误两位哥哥喝茶,”季初樱连忙阻止,为了避免单于淳怀疑,她笑着拉过萧扬“叫阿扬陪着我就好了。”
“原来大小姐是想要阿扬陪?阿扬有福喽!”一群人哄堂大笑。
单于淳也莞尔,没有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