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对失散多年的爱子说的。真诡异。
“站在你身后的,是侄媳吧?”尧皇看了看季初樱“弦儿果然好眼光,来人,赏。”
尧皇手一挥,立刻有太监端了稀世珍奇、万丈绫罗,捧上殿来,整齐跪下。
季初樱有点不知所措。本来她以为尧皇会故意刁难她一会儿,提些尖锐问题,以审核她这个侄媳的水准,所以昨儿夜里,她挑灯把宫庭礼仪背个滚叹烂熟,又打听了些尧国的风俗趣闻,以便增添交谈中的亲切感。
谁知精心的准备,没一样用得上,心里顿时一空。
不是说尧国人以妻子的好坏来衡量丈夫的品性吗?光瞄了一眼,就断定“弦儿好眼光”?以貌取人,身为一国之君,也太肤浅了吧?
单于军师,跟本在骗人!
“弦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尧皇继续道“朕即刻让你恢复文贤王之封号,命人重建王府,再赐你尚书房行走之金牌,跟你那些堂兄弟们一齐议政,如何?”
此语一出,连萧扬也不由得愕然。
恢复封号,不是千辛万苦的事吗?为何还未开口,就唾手可得?并且白自得了个议政的金牌?太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总让人不放心。
然而看尧皇那满脸的真诚,近乎讨好的语气,又不忍心怀疑。
“父皇──”萧扬正呆立着,只见一名男子步上前来,朗声道“父皇请三思!”
“三思什么?”尧皇微微蹙眉。
“堂兄与我们失散多年,外貌已然全非,这‘认亲’之前,是否该多盘问几句?父皇别忘了,从前只要宫里一贴出寻亲的皇榜,就会平空变出数十个冒充者”
这说话之人,便是尧皇的长子,文颂王──归海隐。
“有单于军师作证,错不了!”尧皇的声音泛起不悦。
“单凭单于军师片面之辞,儿臣认为不可信。”归海隐穷追不舍“儿臣有朋友在扬州,正好与季府私交甚密,据他说,单于军师带这位‘堂兄’回国之前,他们府里似乎弄丢了一个人。”
“那又怎样?”
“那位朋友带给儿臣一幅画像,画的就是失踪之人,听说扬州城里,都把这失踪之人唤作‘归海公子’。”归海隐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手一抖,画展开,归海弦的笑颜跃然纸上。
季初樱感到心都快跳出来了,小手紧紧的抓着裙边,她担忧的目光投向萧扬。
这小子,到了此时此刻竟仍定力十足、面不改色,稳健地立于殿中,彷佛他身为皇子是不争的事实。
如此,该归功于单于淳的调教,还是他天生的胆量?
“父皇不觉得奇怪吗?”归海隐继续淘淘不绝“按理说,堂兄在单于军师的照顾之下,养尊处优,应该面如满月才对,可是眼前的这位‘兄长’,即使抹了粉蜜,依然黝黑骇人,真让儿臣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他被阳光和风虐待多年的皮肤,出卖了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尧皇倒出乎意料地不耐烦,明显维护着眼前他认定的“侄儿”
“儿臣斗胆推断,真正的弦堂兄,在扬州被调了包,眼前这位是冒充的!”
大殿原该有的一片肃穆,此刻涌起了窃窃私语。
“是吗?”尧皇挑眉“眼前这个弦儿尚有单于军师可以作证,你说的那个弦儿,又有谁能作证?隐儿,你该不会让父皇仅凭一张来历不明的画,就妄下结论吧?”
“儿臣不敢如此唐突。”归海隐一躬身“不过,儿臣听奶娘说过,弦堂兄的背脊上有块蛇一般滑长的胎记,父皇还记得吗?儿臣的奶娘就是从前喂养过弦堂兄的奶娘,所以她说的话,应该可信。”
归海隐得意一笑,转身面向萧扬“这位兄长,您不介意脱下衣衫,让咱们瞧瞧那块胎记是否还在吧?”
萧扬抬起眸,锐利的目光逼得对方不得不收起挑-的笑容,他不疾不徐地回答,声音中竟有丝能与尧皇媲美的慑人威严“我并非阶下囚,凭什么你说的话我得照做?”
“如果兄长不想让人怀疑”
“让谁怀疑?你?这朝堂之上,是皇上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你”归海隐没料到一个黑小子竟敢如此跟他说话,他堂堂一国皇子,平时身边都是奉承之人,敢骂他的,除了尧皇,再无别人,这刹那间,他气得牙关有些颤抖“这么说,你是不敢脱喽?”
“本人素无断袖之癖,要脱也不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萧扬露出嘲讽的微笑,不再理会。
周围观众听到如回答,也不由得跟着嘿嘿笑出声。
而归海隐不仅牙关打抖,身体也打抖。他从未受过如此侮辱,情绪一激动便不顾后果,抽出随身佩剑直指萧扬。
佩剑雪亮一闪“啊”一声,季初樱尖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像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她瘫软在地上。
不是真的昏了,而是装的,藉此转移那挥剑者的注意力。
从前,她就常假装昏倒来唬弄那些欺负她的人,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