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可是路山兄弟?”
路山一愣,苦笑道:“正是。只是我对剑术并无痴念,也劝家父选立大哥,只是他坚称大哥心念深重,难承其道。大哥一死自然叫我羞愧,对家父也因此生有恨意”,于是他离家数年,自觅云川,不知留恋。
路山虽有苦涩却非心绪不开,擦去剑身脏秽后自然移了话口:“季大夫可知何处有造剑铁铺?”
“村中铁器多为农具耕器,要寻剑鞘应是到城中去求”,顿了顿,“我见此剑颇有灵气,想它日后定能护你周全”
路山一笑:“就如大哥在我身侧。不过我希望大哥早已轮回入世,不知烦恼”
“所言甚是”,季向秋应和地笑,忽见静听许久的山鬼走近路山,徒手去握他掌中幽兰剑刃,神情从容。
正有迟疑,山鬼腕臂泛涌淡弱黑影,片刻被剑身全然吸入,不见踪影。
山鬼见状脸上浮现笑意,松开道:“如此与你便能减轻我的负担”
季向秋转眼瞧见有一晃影从剑中飞出,化作人形。
山鬼并无惊奇:“这鬼业如风难驱也难留,你权当这几日晒了暖日,身力充沛,形现身成”
路山肉体凡胎不知身侧多有两人,见季向秋面色凝重于是问道:“季大夫是看何物入神?”顺视线看去可谓空空如也,未有奇处。
“……无他,是一过路蚂蚁,我见它小小身躯却要驼扶一栗大之物,着实不自量力”
路山吃惊:“我怎未有见到?”
“方才受惊逃走,路山兄弟不必理会”
季向秋将早饭与他后便借口有事外出,走前不忘连看几眼在院中无所事事的女子。
山鬼莞尔一笑,紧跟其后。倒是不忘从剑中现出的人:“你也跟来”
眼见旁侧无屋无人:“你早知他是剑中妖物?”
想来也是,此人踪迹不定,来去自如,实难琢磨,况且若非近身亲物为何要救路山。季向秋扭头一想:“你可是路山大哥?”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他,目热无澜,不知生来如此神情难露还是如何。沉默半响却是摇头:“我与他非亲非故”
山鬼想起初见时他断续难语,不由感慨发笑:“魌鬼的鬼业果真良方”
季向秋心底一沉:“你为何方神圣?”与路山相处下来觉他开朗豪爽,阳刚正气,不似易招鬼引妖体质,眼前这人又不像行害作恶的鼠辈……
男人仍旧沉默良久:“我叫沈怀,死后于剑中栖身。此次多谢二位救他,至于其他恕我不愿告知”,说完握拳作礼,转身就走。
“季大夫”,山鬼朝他挥挥手中长袖,“别看了,这人不似说谎。早些将他们送走为好,你这本命年莫再惹事生变”
“你怎知……”季向秋一愣,回过神却见他已消失回去。无奈地笑了笑,扭头想起灶中米油将尽,转身去村口赊买一些。
山鬼见路山在院中扎马步打发闲时,沈怀在旁冷漠看眼便回剑中休歇,于是也百无聊赖地在院中晒太阳,慵慵度日。
不知多久过去,日悬正中,山鬼觉体暖心懒,甚是舒服,如此昏昏欲睡之际却听旁侧窃窃私语,睁眼看去竟见院中有两村人与路山言谈。
“季大夫走前嘱托我们照顾你,这……这不能眼睁睁要季大夫受罪啊”
“究竟谁人将季大夫带走?”
“这闲田野山出的匪人,我们也不知他们来历,他们来此不偷不抢只说要位大夫,不然就杀光全村。季大夫恰在村口便与他们走了,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
“季大夫是村中仁医,向来有求必应,这灾是替我们担下……对了,报官,我们快去报官,大刘我们快去报官”
“可我们不知他们匪窝何处,报官怕是来不及……何况……何况万一救回后惹他们报复,遭殃的……岂不是毁坏季大夫护我们的好意”
“你怎说出如此言语,难不成就要季大夫身陷囹圄?”
“这未尝不对,没准山匪有情有义将季大夫送回呢,若是报官只怕惹怒他们这群活阎王”
“大刘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山匪山匪,你见过哪个山匪不是杀人如麻、卸磨杀驴?你就忘了半年前你母亲旧疾缠身,是季大夫日夜守着才将她从鬼门关捞回来的?你……”老者恨铁不成钢,可细想下又是无奈地长叹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路山急得也是直冒汗:“他们就未说自己是何方匪贼?”以往山匪行业皆要自报家门,一为威慑成名,二来敢作敢当,若能知晓领头名号倒能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老者猛地想起什么:“如此说来,他们走前说了个人名,叫什么鬼罗刹”
路山一愣:“鬼罗刹?”
“是啊,几年前官府为镇压起义邪党特意到各处山头清剿匪贼,如此安定至今,也是近来听闻有山匪鬼罗刹东山再起,四处打家劫舍”
“如此我已知晓他们匪窝何处”
“你怎知晓?”
“来前路过一处,恰好听闻那山中有匪人占山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