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可若分与他人便能匀称自得。你仗我凡躯难控时处处逼迫,如今念在你我同行百年放你一马,劝你莫得寸进尺”
“魌鬼”,敛月低头冷笑,抬眼瞬间双目含灼,不由分说地手引剑刃径直冲来。只是不想严正单一脚后退便有黑烟护体,坚比金石,挥砍数十来回全无破绽,自身反倒吃力渐缓,于一来回被弹开数步。
敛月怒目而视,与他眼神交际瞬间闪至容青身侧,刚要伤及触碰不想受一凌烟横阻,被迫又退数步。
严正将容青挡在身后,眼神分外发冷:“你纠缠我百来年都不曾赢胜,何必自欺欺人,意图阻挠”
“自欺欺人之辈分明是你”
敛月脱口道,不想话语同时天际似有流星陨落,一记白光跃现间有身影如电闪般至他身前。
严正手缚他的掌背,掌中剑刃朝后贯穿,两肩相靠。
敛月呆愣回神,掌中剑柄流淌猩红,腹前瞬有火烧疼痛,僵麻难动。早有沉寂的心口隐有跳跃,只是单两下便似平复无动,难分真假。
“心乱神必慌,神慌身必乱。敛月,你为凡人时便因气傲任性枉死街市,是你怨恨难消自顾附身于我才得以成鬼化形,我早有要你自生独存之意,你又何必促成眼下将死之态”
“只是不甘心”,敛月意外地笑,并无神毁之惧,“我靠你而活也因你修神炼体,世间未必有谁比我久伴于你,可你为何要舍弃魌鬼一名去与凡人厮缠。他究竟为你做过什么能叫你执着至此”。甚为防他加害而将其锁居严府,寸步不离。
严正掌力加重,剑身直入更深,叫他神情愈加狰狞。“做过什么并不在于你知晓多少,而在于我明白几分”
敛月闭目又睁:“你为邪祟汇聚成形,你我又是枝叶之相,应知此举难有杀我”
“自是知晓”,严正冷漠地道,视线落在他身后,“数年前我引你封困他们,如今也到偿还之时”
山鬼一愣,惊诧地瞧见敛月身后站有不知多少魍魉黑影,声响吵闹却听不清楚,宛有百鬼夜行之势。
敛月扭头看去,平静神情渐有慌乱:“你竟解封那井要他们现世”。黑影长留地面似有未动,细看下却皆缓慢向他行靠。个个面容模糊,神有贪婪。
严正松手而离,冷眼见黑影从他足下缠紧吞入。
“我将鬼业分与他们些,甚有答应引你成食,他们这才既往不咎。敛月,百年来我纵容你许多,如今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好生歹毒”,山鬼见状哼笑。只怕这些鬼物之后下落是全然不理,任其游肆人间。
严正未必想赶尽杀绝,毕竟敛月于他是不痛不痒的存在,若有怪及只道他不该三番两次现身扰乱。
“阿正”,只是一声低喊蓦然而起,音哑含颤:“……此番当真是好?”
严正一愣,错愕地转身看向出声的人,见他身躯发抖,神情隐忍,一时神绪生乱,不知所措。
山鬼惊见容青不同先前童稚,模样悲伤,正有迟疑不定,忽听在他怀间的人垂头轻道:“严少爷……是他所害”
容青与严正相视,眼中竟有落泪。
上身尚未被魍魉吞食的敛月见状不禁发笑,甚为嘲讽:“魌鬼,时至今日你该有梦醒”
“住嘴!”严正蹙紧眉心,万般不信地向容青靠近,只是本该亲近于他的人连退三步,细看下更见他眼底含惧,挣扎不已。
严正见状顿时面容生怒,冷声道:“你不该清醒”。同时,季向秋勉强抬头看眼山鬼,苦笑道:“鬼业中有严正自身记忆”。口中严正并非怒容满面之人,而是那落泪无声者。
“容青是魌鬼所化,数年前急怒下杀了严少爷后将他人魂锁困鬼体,叫他难入轮回”
严正闻言冷笑,替他接道:“只是他记忆全无,为行方便索性将容青一名与他。”反正此名本为他取,于他无意。
山鬼嗤笑:“恶鬼害人乃是不奇,只是为何要救?”
容青面露苦色,侧首不言。
严正全数看在眼里,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压在胸口堵得心慌,也叫他恍惚知为心灰意冷。
山鬼作恍然大悟样,甚有幸灾乐祸:“原是求爱不得,恼羞成怒下了毒手后追悔莫及”
“魌鬼游历人间足有千年,为一无心之人自欺至今,当真遭人耻笑”,敛月心知在难逃,一时也不顾什么的将痛快话全数道尽,“魌鬼,你以为这人受你捏造的虚情便是真意?只怕当初他若知你为此样早是自尽求生。你是叫人厄运缠身的鬼物,又是活脱脱男子之身,就算如个女子开腿迎合也比不过他心尖上的人一丝一毫”
话音刚落,严正报复般冷眼抬手,身下撕裂的剧痛全数涌入,宛受千刀凌迟,着骨入魂——敛月重重闭目,冷汗然然,骨肉分离之痛愈发清晰袭映脑海。
难不成今日真是他消亡之时?想他游历此间数百年,生死无动,别说得升轮回,就是灰飞烟灭也无在意。只是想他伴那恶鬼几百年的争斗竟敌不过一介凡人与他的几年光景。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