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桑基的思绪停滞了,“可笑?”他重复道。
靠在车门边半晌没吐出下一个字,躯体仿佛被一根绳子束缚住,只有手指凭肢体记忆掏出一支烟。
那莫注视着他,桑基居然没有发火
指尖莫名地发抖,桑基点上一支烟朝灰暗的街角走去。
“桑基?”那莫站在原地,桑基的背影让他心脏难受,空落落地,孤独。
桑基只撂下一句话:“去车里。”
他们过界了,当七年前他无可自拔陷入与那莫性爱的时候。
桑基早预料到,但被那莫一句话戳穿还是只想逃避。那莫不过是一个妓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替代品,他有什么资格成为自己的伴侣。
那莫注视桑基孤寂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sel被熊熊烈火吞噬,如同狂风骤雨肆掠,翻腾、跳跃、热烈而狂野。妓女们瘫坐在妓院的空旷坝子上,刚从sel跑出来,身上破烂不堪,黑炭糊了一脸,一个个沉闷着似地底下爬上来的幽灵。
赫蒂朝他挥挥手,想过来却被警察拦住。
那莫的注意力并未放在她身上,他在想为什么她们不离开呢?
这个囚禁她们身体与灵魂的sel值得留恋吗?
“狗日的,是谁烧了sel?!”
尼雅姗姗来迟,怒发冲冠,顾不上精贵的裙子,揪住一个脏兮兮的姑娘斥责道。
妓女连连后退摇头。
一阵如同鸡争鹅斗的响动,坝子前啜泣不止,突然,当拖来一个满脸青淤的女人时安静下来。
“贱人。狗娘养的,是你放的火,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尼雅一脚踹了过去。
那女人怀里抱着婴儿,幽幽的哭声勾引每个人的耳朵。她低着头,茫然无措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别他奶奶装了,婊子。”尼雅似证据确凿般,“你姐姐跳楼了,你心怀鬼胎,要放火烧死这里所有人。”
“如果不是我的人看见你在车站企图逃跑,你早没影了。”
一旁被烧伤的妓女悲泣哀嚎:“姐妹,你何至于害我们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母亲,相信我,我只是看见有人放火,提前溜出去了而已。”她一手抱住啜泣的婴儿,一手扯住尼雅的裙摆,跪在地上。
她的一句话,周围的妓女炸开了锅。
“好啊,你见到有人放火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你是存心让我们都烧死。”
“我的存了几年的钱都没了,我准备赎身买身份的啊。尤兰达,你想让我死,你怎么能这样?!”
尤兰达瞥眼看她们一眼,“我姐姐躺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伸出哪怕一根手指头。”
“够了。”尼雅鄙夷地拉过自己的裙摆,吩咐下属道:“把她孩子拿去卖了抵债,尤兰达,你给我卖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但你的心肝脾肺还值点钱。”
尤兰达突然扑上去,羸弱的身体压在尼雅身上,掐住她的脖子,尼雅的打手一闷棍甩尤兰达腰上,她摔出五米远,张口即是血污,手臂微微颤抖依旧抱着婴儿。
坐在车里的那莫紧闭上双眼。
那莫忘不了她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烈火也烧不去世间的不公。
“妈的,狗娘养的杂种。”尼雅扑上去踢尤兰达的身体,直到她不再呜咽不再动作。
打手等尼雅消气,上前查看孩子,突兀道:“老板,孩子也死了。”
尼雅不屑一顾,“真他娘晦气。”
那莫目睹这一切,浑身都没了知觉,颤悠悠从车里站出来,差点踉跄摔地上。
他问在一旁看热闹的亚克伦:“桑基在雅图帕的势力有多大?”
“啊?”亚克伦懵圈中,平日里那莫从不会跟桑基的下属说话,社牛属性本能回复道:“应该独一家吧,因为老大黑白两道的身份,我们工作起来也方便。”
“枪借我用一用。”那莫转头朝亚克伦看去。
那莫微微显着倦态,唇色如纸苍白,可眼眶里的浅蓝色眸子还在熠熠发光。
真漂亮————亚克伦意识自己走神了,讪讪一笑:“我们的枪不能随便给出去,不好意思啊。”
“就五分钟。”那莫坚持道。
亚克伦诚恳道:“那也不行,我们有规————诶,你干什么?!”
那莫不想再听上手去腰间摸,亚克伦俩眼睛瞪得快突出来了,他老大的人也不敢碰啊。
等亚克伦如兔子般弹开那莫十米远,腰间的枪早不见踪影。
“啊~~~”他哀嚎。
“尼雅。”那莫走过去,轻唤她的名字。
尼雅以为又要谈什么居住问题,她如同抓到财神:“我在市里还有几座妓院,你男人要是————”
砰地一声。
万物寂静,场面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