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发凉的风让两人都更加冷静了些。
“你现在能开吗?”高中的时候从柴房里把郭宁宁扒拉出来时,她身上不可抑制地发抖,之后奔逃的一路自己的手都被她死死抓住。
郭宁宁轻轻笑了下,这个笑声把张玥拉回到过去,接吻后她也总是这样笑,那时候她的呼吸会像小猫一样磨蹭在自己的口鼻间。
“都快三十了,不可能半点长进都没有。”
“嗯,好的。”
张玥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觉得这话说得没错。
“你现在工作得怎么样?”沉默了好一会,郭宁宁才又开口,“当律师挺累吧。”
“嗯,还好,今天刚结束一个案子。”张玥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
比起沉默,她更不习惯的是两人之间这样生疏客套的寒暄,好像她们真的就只是好久不见的老同学而已。
工作了这些年,张玥也早就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碰上郭宁宁,那些圆滑的技巧都成了无用功,她们两人早就透彻地见识过彼此野兽般的内心,也对彼此毫无保留地坦露过自卑又虚荣的灵魂,在郭宁宁面前表演人情世故那一套,还不如让她在法庭上叫法官青天大女王。
她只能干巴巴地回问:“你呢?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就那样。”郭宁宁捞过一个靠枕抱在怀里,她很明显也懒得说那些过得还行的面子话,“过得好的话,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张玥咳了一声,心道她果然还是从不给人留脸面,不管是别人的脸面还是她自己的脸面。
“你那个结婚的事情,证领了吗?我得看这个想怎么起诉。”张玥看见前面路牌指向休息站,降速变了个道。
“领了,我没到场,他们找人冒领的证。”郭宁宁猛然把车窗开到最大,灌进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全然吹到脑后,完整地露出了额头和脸颊,喃喃道,“有时候真想把他们一家都给杀了。”
“你没到场?那还算好办。”张玥没有理会郭宁宁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不是在车上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你就这么信我吗?”郭宁宁的问题有些措不及防,但随即就丧失了对这个问题的好奇心,“是我多嘴了,你要是不了解我,世界上就没有了解我的人了。”
张玥心里不住地点头赞同,嘴上却还是云淡风轻:“你打来电话说你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去年民法修订的时候允许同性婚姻了。”
这话把郭宁宁逗笑了:“大律师,你还真是专业。”
车慢慢驶入休息站的停车场,夜太深了,只有零星几辆货车在此地休息。
两人交换了司机和乘客的身份,张玥直接在副驾驶上坐了下来。
“不去厕所了吧,再有四个小时就到了。”张玥指了指车里的操作面板,“导航录进去了,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她有些撑不住,自打接到郭宁宁的电话,她脑子里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又开了这么久的车,早该累了。
“好。”郭宁宁系上了安全带。
张玥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在车上睡觉并不安稳,只记得一片光怪陆离,似乎有些年轻时郭宁宁的影子,似乎又有郭宁宁穿着婚纱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交换戒指,梦里的张玥并不清醒,但也丝毫没有心情起伏,她知道这是梦,郭宁宁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梦变换得很快,张玥又看见了自己在工作,手上的资料赫然就是她才结束的那个案子,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依稀记得这个案子今天已经了结,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焦头烂额地投入到毫无逻辑的案件整理当中。
她梦里的笔记本忽然一暗,她辛辛苦苦整理的资料全部消失,吓得她睁开了眼,看见的就是已经停稳的车辆和车内晕黄的灯光。
“你醒了。”郭宁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想了一下那个混乱的梦,其中细节已经记不清,只觉得现实真好,那个案子确实已经结束。
郭宁宁见她不开口,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已经到了。”
张玥点点头,她觉得嗓子有点难受,张不开口,下车时从车门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小口地喝起来。
“你车位还挺难找,刚刚问了保安才绕进停车场。”郭宁宁解开安全带,顺势下了车。
“怎么不叫醒我?”张玥还是有些头晕,她领着郭宁宁朝电梯走去。
“看你睡得不安稳,”郭宁宁跟在后面,她比张玥矮半个头,但脚步丝毫不比她慢,“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醒,刚才就叫你了。”
“现在倒是贴心了。”人不清醒的时候总是会把心里话说出来,话刚出口张玥就后悔了。
她们做同桌时,张玥晚自习总犯困,写着写着就趴下了,县城高中的老师从不管这些,只有郭宁宁会在课桌下面发狠似地掐她的大腿。
郭宁宁又笑了,她也想起高中的时候,张玥的大腿被自己掐得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