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却临海而建的小平房,院子里盛开着许多鲜花,玉兰树下挂着一个鸟笼,几只鸟儿看见有客人来了,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多么闲适惬意的生活啊,徐泠洋看向不远处的大海,这恐怕就是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吧。
大门没锁,徐泠洋径直走了进去,刚走到门口,一些细微的吵嚷声就透过门帘传了出来。
“我上次打你是什么时候?”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饱紧沧桑,充满威严,徐泠洋听得心头一颤,手僵在半空。
“十年前。”
林煜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跪在冰凉的地砖上,风扇吹出的微风拂过他的发丝,露出一双麻木的双眼,白皙的脸颊微微红肿,他抬起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
门帘被掀开,门口被众人挡住,黑压压的影子洒进屋内,房间里瞬间变得沉闷压抑。
面对突然来此的徐泠洋,韩凌和林煜都有些惊讶。
徐泠洋的视线率先落在林煜身上,居高临下的角度视野极佳,林煜唇角上刺眼的鲜血,让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
徐泠洋记得,林煜从小优秀到大,深得韩凌的喜欢,对这个继承人更是无比满意,更别提挨打了,韩凌甚至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所以十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叔叔,好久不见。”徐泠洋眯起眼睛,对韩凌微微一笑。
韩凌穿着大裤衩,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虽然年近六十,头发灰白,可那张苍老的脸上却不失儒雅的绅士风度,那看尽世间百态,久历风霜的眼中,永远都闪烁着让人心静的光。
那个曾经叱咤商界,风光半生的韩凌,纵使老去,也依旧让人心生敬畏。
“喔,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韩凌笑着对徐泠洋说,他对林煜使了个眼色,林煜立刻会意,从地上站了起来。
“海外的事了结了,我们准备正式开拓国内市场,您在内地运营了几十年,我想来和您取取经,顺便有些问题,想请教您。”徐泠洋态度谦虚,语气诚恳。
他对韩凌没有敌意,只有敬佩,他也很感谢韩凌为他作出的牺牲。
韩凌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一屁股坐在坚硬的古典沙发上,他有些局促地用手搓了搓膝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对徐泠洋说:“来你先坐吧,”又冲林煜仰了仰下巴,“你先出去吧,去散散心。”
林煜点点头,他拉开门帘,越过徐泠洋,留下淡淡的雪松香。
刚走到门口,屋内传来一阵畅快的笑声。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愧是老徐的儿子,我们也没看走眼!”
林煜顿了顿,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那味道就像藤蔓一样,迅速疯长进心底,刺得他心脏生疼,他叹了口气,出门开车离开了这里。
不过却没走远,而是去了渔村的一座灯塔附近。
这座小渔村依山傍水,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的风也吹到了这里,灯塔建了起来,港口也即将开放,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里最终废弃了。
小渔村的经济没有发展,可好在韩凌当年慧眼识珠,致力于该地的环境和文化的保护,让这里成为了一处休闲旅游的好地方。
林煜趴在方向盘上,脸枕着手臂,看着太阳一点点落进海平面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被落日余晖染成了红色,真正做到了水天一色,海水仅剩的船只也开始归港。
天要黑了,夕阳在他眼底慢慢消散。
疲倦的合上眼帘,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这里的一幕一幕,都像极了曾经在澳洲见过的每一场落日,只是迎接月亮升起的时刻,林煜身边始终都有徐泠洋……
徐泠洋自出生起,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说句俗话,徐泠洋是jc嫡系继承人,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因为父母早亡,他被奶奶和姑姑保护着,娇养着长大,动辄都十几个保镖跟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到大油皮都没破一点。
陪着徐泠洋一起长大的,还有jc旗下的各大公司和各大家族的继承人。
林煜呢,从小被韩凌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按照规矩生活,做一个温柔有礼貌的绅士这件事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小时候还有点儿年少的纯真懵懂,可记事之后,就产生了一些老成的气质。
尤其是七岁的时候,乌泱泱围向他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比别的孩子要大上好几岁,作为哥哥,他得照顾弟弟,可他看着这帮喧闹哭喊的小朋友,只觉得头都大了,里面闹得最欢的就是徐泠洋。
他突然想起一个词,叫幼儿园班长。
他才不愿意当孩子王。
于是一贯好脾气的煜哥哥捂着额头,皱着眉,在徐泠洋的视野中,头疼地离开了。
那个时候徐泠洋两岁,看着林煜离开的背影,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搞不懂为什么林煜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姑姑说,让孩子们一块成长,打好关系,以后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当然,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