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只是考完以后才开始不舒服。
曹光砚心里闷闷的。
这时候门偷偷被打开。
居然是蒲一永偷偷溜了进去。
“蒲一永?”
“嘘,我妈和你爸都睡了,声音小一点,不要吵醒他们。”蒲一永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曹光砚看他摸黑爬到床边:“你来干什么?”
蒲一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太逊了吧,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如果到时候考试又生病,你要怎么办?”
曹光砚不说话了,低头沉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叫人看了就生气。
蒲一永真想骂人。
“……对不起。”他别别扭扭地说。
“什么?”曹光砚怀疑自己幻听。
“对不起啦!”蒲一永恶声恶气。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蒲一永尴尬道:“如果不是因为帮我补课……你应该不会发挥失常吧。”
曹光砚沉默了。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好像又反驳不了。他的心又开始发闷,他不想让蒲一永觉得自己帮他补课却耽误自己的前程,这种感觉很难受又很复杂,他想证明他可以一心二用,但显然根本没有说服力。
呼吸都开始难受起来。
蒲一永说得对,他太逊了。
“才不是帮你补课才考砸的。”曹光砚小声说着,眼泪也掉了出来。
他觉得很委屈,特别委屈。
只是不小心发挥失常,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像天都塌下来一样?或谴责,或安慰,都让他觉得很难受。
给蒲一永补课根本就不是什么压力,也不会真的耽误他的考试,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而已,可偏偏他毫无证据,连蒲一永都觉得他是因为补课才耽误了自己的学习。
可根本就不是这样!
曹光砚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考不好就是考不好,不是因为给你补课,也不是因为生病。”
那是因为什么呢?他自己也给不出合情合理的理由。
但他知道就是跟这两件事都没有关系!
曹光砚的眼泪越流越多,蒲一永看得都慌张起来:“考不好就考不好嘛,为什么要哭?”他用袖子给曹光砚擦眼泪:“而且第七名,怎么都不算考砸吧?我要是能考全校第七,我妈要给我放三天鞭炮。”
曹光砚啜泣了一声,靠在蒲一永肩上轻声说:“我又不是你。”
蒲一永有些笨拙地拍他的背:“有什么区别?不都一颗脑袋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我觉得第七名也很厉害啊,只不过你平常更厉害而已,不能因为一直考第一名就觉得第七名不值钱吧,你让第八名怎么活?”
“我才不是在意这个。”曹光砚说,“我不喜欢每个人都想给我考不好找合适的理由。”他顿了顿,又嗫嚅:“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没考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很小,蒲一永差点没听清,但按照对曹光砚那种骄傲性格的刻板印象,他还是听懂了曹光砚的意思。
“那好吧,可是,你因为经常陪我熬夜,免疫力低下才发烧,这个事情没错吧。”蒲一永说。
曹光砚被噎住,没法顶嘴了,毕竟连医生都这么说,他再嘴硬也没有用。
蒲一永的语气难得温柔。
“所以快点养好身体,不然搞得好像我才是害你考不好的罪魁祸首。”他说,“然后,我会更加努力学习,争取不让你陪到太晚。曹光砚,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曹光砚不哭了,他还是紧紧靠着蒲一永的肩膀,心里却控制不住泛起一丝丝的甜蜜。
“嗯。”
两天后曹光砚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还是回了学校。这一次考砸,曹爸和永妈并没有怎么苛责他,只让他压力不要太大,陈老师他们虽然有些着急,但顾忌大考在即,也不想给曹光砚施加太多的压力,所以也只是叫过去谈了两次话,就让曹光砚安安心心备考了。
曹光砚重新做了一遍当时的卷子,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是自己沉迷给蒲一永补课,连带着自己做题的思路都有些被影响,这两天他因为生病都没给蒲一永上课,算是让自己沉寂了两天,再做那套试卷,反而又正常发挥起来。
曹光砚心里有了数。
而蒲一永也果然说到做到,比之前更加勤恳用功,争取不让曹光砚给他开小灶到太晚时间,原先十二点睡觉也改成十点睡觉,每天要保证至少八小时的睡眠。
考前的一个月他们再没想过别的念头,就只是上学,做题,上学,做题,最后一周的时间老师也不讲课了,全部改成自习课,让学生按自己的节奏复习。
永妈和曹爸更是变着花样轮流给两个孩子做大餐,每天几乎都不重样,蒲一永感觉自己个子都又长了一截。
最后一天的时候,曹光砚说:“今天不补课了。”
“不补了?”蒲一永困惑,“可是明天就要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