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想学越南话的话,那你就留下来吧,待在越南好好地学。」陈桑开口说着,「到时候,再请小阮好好地来教教你越南话喽。」
我听到陈桑如此说,我想陈桑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便只是傻傻地笑笑不语,然後我看看阿武,在心里暗忖──留下来待在越南,如果我可以的话……
我看着阿武。然後阿武也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样子。
忽然,陈桑拍了拍手掌,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别只顾着讲话了,我们到隔壁工厂去吧。」又倏忽想到了什麽,便指着阿武说:「哦!对了对了!这个阿武啊,我已经在阿不拉的酒店,订了晚上七点的包厢,要和伐木林场的老板聚一聚,你要到场喔。」 「是,我知道了陈桑。」阿武点点头。
「这个奕文你也要到,」陈桑说,「今晚刚好趁机为你接风洗尘一下。」 「啊!上酒店哦……」我嗫嚅小声地说着:「我…我不太会喝酒耶……」
「不管啦,你人先到了再说。」陈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几个人跟在陈桑後面,鱼贯而出,然後走在我前头的阿武回过头来,笑嘻嘻的对着我做出了举杯饮酒的动作,挑了挑眉毛,一副等着看我好戏的样子。
我无奈地对着阿武耸了耸肩膀,吐了吐舌头。
没想到,才到越南的第一个晚上就要上酒店喝酒,我一想到那些男人花天酒地、戏弄坐台酒女的场面,不禁感到头大。
「唉,死啊……」我摇头轻叹一声,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来到这个南方热带之地的第一个夜幕来临了。而考验我慾望定力的时刻也来临了。或许,该说是慾望折磨我的时刻来临了,才是正确的。
晚上七点,一行人来到了,那个我从未曾去过、那种有小姐在坐台陪酒的酒店里。那种地方,是我平常生活中根本不会接触到的,对我而言是一个极其陌生的世界,但这种地方,对阿武而言,却是他极其熟悉的一个世界。那种男人充满气慨、女人温柔体贴,男人与女人个自散发出性的膨胀气味的迷幻世界;那是一个我平时避之为恐不及的世界;没想到我初来乍到越南的第一个晚上,便跟着我最爱的男人,一起进入了这个,会让我感到不知所措的莺莺燕燕世界里……
灯光迷离闪烁的包厢空间里,音乐开始响起,妈妈桑带着小姐进场,那充满异国风味的越南食物也一道道地端上桌,酒杯一个个的摆放在众人面前,那昂贵的洋酒,也开始经由西贡小姐之手,为空酒杯斟倒出了,满满地温婉之液……
於是,我、阿武、陈桑我们这三位台湾人,再加上我第一次见到面的伐木林场的老板、还有之前在阿武工厂打过照面的厂长、以及工厂里的一位师傅这三位越南人,还有那位具有一半华人、一半越南血统的阮大哥,我们这等人,便开始了这个充满男性气慨的迷幻之夜。
「奕文,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木场的老板胡志兴,胡老板。」陈桑拉着我,来到了这位只有我还未曾谋面过的胡老板面前,然後说:「小阮啊,来来,你来为胡老板介绍一下奕文吧。」
我觉得陈桑真是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尽管我只是阿武的同学,是一位在其业务世界里,根本就毫无重量的角色,但陈桑仍煞有介事的为我引见了胡老板。不知道为什麽,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种很豪迈的心情感受。
我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阮大哥在对着胡老板叽哩咕噜地说着越南话。我不晓得阮大哥是怎麽对胡老板来形容我这位,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人。我只见胡老板一直看着我,点头笑着。接着,胡老板忽然说着「奕文,你好你好!」这句有些怪怪腔调的中文,并且拿起了酒要敬我。
我也马上端起了酒杯,说着:「Han Hanh Duoc Gap (幸会)」这句阮大哥之前教我的越南话。然後就咕噜咕噜地一口气饮尽了我的第一杯酒。
接着我将喝空了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後全场便为我拍手欢呼,场面一下子热络了起来,我看见了那些越南人,对我点头露出了赞赏之色。在那一瞬间,我在心里想着──嘿嘿,好像也没那麽难嘛!於是,在这个男人必须充满男子气慨的迷幻世界里,我开始让自己充沛着,那迷幻的男子气慨……
「呵呵,奕文啊,你还说你不会喝酒!」陈桑端着酒杯对我说道。
「今天我大开酒戒了!」我说。「来,陈桑我敬您一杯。」然後我便又咕噜咕噜地,一口饮尽了我的第二杯酒。
「喂,文啊,你不要喝那麽猛啦!」阿武在一旁说着,「先吃点东西吧。」
「没关系啦。没问题。」我大着嗓门说。然而,当我看到了阿武那一脸关心的神色,我才恍然自己的失常,便轻声说道:「嗯,好啦…我知道了。」然後才放下了酒杯,开始坐下来吃起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这样,拿起酒来,便大口地饮尽。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酒有什麽好喝的。也许,我是不想让自己在阿武面前,表现的太过怯场蹩脚,而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