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陈琛即便是怕,也不该怕地如此肤浅。裴峻动作停了一瞬,门忽然打开,陈琛的私人律师和廖丘在警员陪同下大步走了出来:“我要求保释我的当事人。”裴峻向下飞快地看了一眼,报告上鲜红的几个字NO MATCH——打死劫匪的子弹与极地银狐的弹轨不相吻合!
陈琛放下未喝完的大半杯咖啡,站起身来,整整自己的领带,脸上似乎还不及收回方才演绎出的那抹惧色,他前倾身子,在裴峻耳边道:长官,我是不希望王炎活着出来,但是我更希望王炎死在监狱。
裴峻微微一怔,陈琛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廖丘忙追着将一件黑色风衣披在他肩上,陈琛脚步不停,他只得从後一路拢着,就这麽招招摇摇地出了警局。
内线电话丕响,裴峻眉心一跳,接起来,是O记那边传来的消息:“SIR,王炎死了。”
裴峻赶到现场的时候,屍体已经处理完毕,王炎面容毫无扭曲,还如生前一般凸肚肿脸,只是四肢僵硬弯曲,如一只肚皮朝上翻白的青蛙。裴峻弯下腰翻开他的眼皮——皮肤粘膜和血液呈现鲜红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苦杏仁味,毫无意外是氰化钾中毒。
“怎麽回事。”他沉声问。旁边的人忙答,一个犯人因为人手调度暂时分进了王炎的牢房,当天下午忽然听见尖叫声,员警赶到,王炎随即倒地,意识丧失,无意识地猛烈抽搐到最後毙命猝死,不过一分多钟。
“同室的犯人呢?”
“在抢救王炎的时候,他趁人不备,用断柄的牙刷刺穿自己的咽喉。”
“什麽背景?”
“没有混什麽帮派,查不出来。”
裴峻直起身子——一场目的明确的谋杀,趁着所有人手和注意全转向人质劫持案的时候,早布下死士杀手潜入监狱,在他与他纠缠斗智的时候,王炎已经被无声无息地毒杀,一劳永逸——王炎的过去实在太不乾净,若引渡回去受审,少不得攀咬出鸿运,这样的人当然死了比活着好——对陈琛来说。
他拧起眉头,却到底没有心急动怒。
直到手机响起,他接起来——“长官,警署发生小型爆炸——”
裴峻愣了下:“爆炸?有没有夥计伤亡?”
“有几个手足受了伤已经送医院了——爆破点,在您的办公室。。。”
裴峻合上了手机,他明白过来了。扔进咖啡里的牛奶糖,办公室锁着的手表晶片——他终究不能留下自己把柄,受制於人。
裴峻扯开一抹冷笑,一拳砸在桌上。
围魏救赵借刀杀人声东击西瞒天过海——陈琛,好一个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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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第二章
一辆黑色房车稳稳地停下,佛恩赶紧走下台阶,撑开一柄黑伞,稳稳地挡在贵宾的头上。
陈琛钻出车,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了口气,身上的白色衬衫因为沾了湿气,微微地贴在身上——泰国此刻正值雨季,清迈虽然湿湿冷冷的,倒比其他地方的酷热来的好。
佛恩颇为迷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子,契爷说这个男人是鸿运八十一个堂口的龙头大佬,执全港黑道之牛耳,但是单看这个长相,斯文俊秀,毫不淩厉,倒像个十足的公子哥儿。
颂猜也迎下来,双手合十,问了声好,而後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拍了拍他的肩,用泰文道:“贤侄总算来了!我这老骨头在雨里站了不久就腰酸腿痛的,不中用了!”
陈琛回了礼,用熟练的泰语道:“叔叔和我家老爷子上过契的,早该到泰国来拜会叔叔,怎麽敢劳叔叔的驾!”颂猜呵呵一笑:“贤侄既然对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几分尊敬,那有些事就好相谈了——”陈琛不置可否地一笑,率先走进酒店。
这不是陈琛第一次来清迈,却是第一次选择远离市区的四季酒店,整个酒店由一栋栋独立别墅组成,如珍珠般散落在山野田园之中,随处可见奇花异草,成群牛羊,风格陈设与其他的五星级酒店大相径庭。
陈琛刚在沙发上坐下,酒店经理就奉上一杯泰国黑茶,陈琛皱了皱眉,问道:“有中国茶麽?”颂猜一偏头,找有人将个锦盒送到陈琛面前,打开一看,货真价实的白毫银针。佛恩接过盒子冲经理耳语数句,那经理诚惶诚恐地下去了。
“这地方还合意麽?”颂猜笑道,“贤侄既然到了这,不妨好好放松几天,我给你找了个导游——我的乾儿子,佛恩——他祖上也是华人,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会说中国话的。”佛恩赶紧上前对陈琛鞠了一躬,用略显生硬的中文道:“陈大哥好!”
“贴身导游?”陈琛玩味地看了颂猜一眼,转过眼波,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夥子,像泰国常见的年轻人一样,肤色如蜜,浓眉大眼,脸颊上有零星一点的暑热而发的小痘子——却反常地有一副秀气小巧的口鼻,他的目光停留在佛恩挺翘的臀部上,一笑,“那就多谢叔叔了。”
陈琛趴在床上,点点熏香一丝丝地浸染他的思维,在身上游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