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一言一语数落他对蕃薯的事情,听了让打不通番薯手机的罗赖巴更烦。罗赖巴的确对於番薯跟男生在一起感到惊讶,而且在那场饭局不欢而散後,他一个人在宿舍中睡不着,最後只好打着电话给同样睡不着的达宽,两人抽着菸,蹲在关门的机车行外,看着大马路和对面的全家便利店,都不知道要怎麽开口他们兄弟是同性恋的事情。
这时电话响了,罗赖巴看了手机,没想到是之前闹到快分手的女友君君,连忙接起电话,达宽打了呵欠,好不容易终於有了睡意.看着不断跟自己女友讲电话的罗赖巴,不屑的说:「干,重色轻友。」
罗赖巴其实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喜欢男人的番薯,过去番薯借住最多的就是他机车行上的小雅房,说是雅房只是因为厕所浴室在走道外头,原则也只有罗赖巴再用。而同样经验的达宽其实跟罗赖巴想的有点像:
不管过去或现在,他们总是跟自己这好兄弟混在一起,堂口的大通铺,泡澡的三温暖,面对过去什麽都坦诚相见,说着下流话,连弟弟的尺寸都可以胡闹的他们,在知道自己兄弟是同志後,过去的那些都变得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自己喜欢上男生的兄弟对於自己到底是怎麽看?罗赖巴和达宽只是觉得困惑,他没想到自己这几天的困惑,却换来兄弟的失联。
而君君听到以後,那台妹的义气性格跑了出来,抓起自己男友罗赖巴的领子大骂敢林羊操畸掰,要不是达宽的小女友拉住君君劝说姊这样歹看(难看),君君才推开罗赖巴,隔着餐桌怒呛罗赖巴和达宽说:「哩头壳得赛喔!番薯哥那妹干你贼降ㄟ喔,齁齁因尬哩困坐夥早就下手啊啦,那ㄟ怕电威来嘎挖劝?」
「但、旦夕温西吓番薯呜几降看上温兄弟畸勒没安抓?」罗赖巴回说,好像说中达宽一直想问的,让他猛点头。
达宽的小女友看到了以後就握住达宽的手装可爱说:「老公~放心你长成这样,只有小爱酱会爱你喔。」
「啊,哩就卡挖一ㄟ,老婆挖骂想爱哩啊。」完全听不出来小女友调侃他的达宽,只被自己小女友萌萌的样子弄得心花怒放。
也对工作请假的打锣仔,看着自己这两个兄弟其实都还是挂心着番薯便放下心,但是有个始作俑者,发生那件事後就一直沉默不语。你所拨的电话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後请留言,如不留言请挂断。
嘟声後,打锣仔将手机靠到默默不语的阿桃脸颊,阿桃依然不说话,打锣仔只得叹口气挂上电话。他们俩个的位子离罗赖巴他们有些距离,阿桃本来没要来,但是在上课时间,被打锣仔在游乐间找到抓了过来。
「卖毕压啊,那呜毕压生畸骂勒翘课ㄟ?」
打锣仔看着阿桃,摸摸很久没没摸的阿桃的头说:「阿桃,哩番薯哥做同性恋刚真假就每荡尬依做兄弟?」
打锣仔看着阿桃,阿桃把半张脸埋在自己趴在桌上的手中,不想回应。打锣仔看着这样的阿桃,过去他跟番薯的兄弟情分到大,打锣仔都看在眼里,关在监狱时,有时候两人约一约也会一起凑钱买会客菜看他,打锣仔知道番薯虽然嫌自己做不够多,但是其实他都知道番薯在他进监狱後,怎麽宠着护着阿桃。
「大哥……」
「恩?肯讲威喔。」
阿桃在罗赖巴他们因为太累全睡死後,才小声的对旁边喝咖啡的打锣仔大哥开口。打锣仔看到阿桃那张缘投ㄟ脸(帅气的脸),长成熟了,但不知道为啥做事却还是冲动行事,但自己不难想像,想当初带这帮兄弟在堂口时,自己也才十八跟阿桃现在一样。
「西安抓番薯哥宁愿…宁愿…愿…卖做同性恋马没艮做挖兄弟?」
打锣仔听到阿桃的话,看着阿桃满脸的困惑,人愣了一下,他一直觉得阿桃是因为觉得男生跟男生恶心才那麽排斥番薯是同志,因为过去阿桃不只一次表达出他厌恶那些同性恋的心情,打锣仔原本想试着让阿桃想想他跟番薯之间那好多年的感情看是否能让阿桃好好想想,但现在他意外的发现阿桃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去看待番薯跟男人在一起这件事。
「阿桃?」
「打锣仔大哥,温柜气低堂内发生ㄟ代寄哩将ㄟ忘?」
阿桃这一说,让打锣仔停顿住,他摸了摸自己有着刺青的那部位,也看到阿桃那手上的水纹,怎麽会忘?即使戴起眼镜每个月有几天跟着工作室吃斋,和对着修佛的打锣仔知道再多的经文和斋饭也没办法抹掉那段岁月。
打锣仔未成年的过去被堂口的成年人以检查有没有转大人的名义,不停的羞辱与玩弄,还得忍受堂口大哥对他的泄慾,最後顶罪入狱。那些事情怎麽都算他心里的疙瘩,但有时候他却转念会想,要是没有了这些「劫难」他又怎麽会遇到这般兄弟和春茂哥?
「茂哥……」在想起番薯不能入睡的打锣仔,在别无他法之时拿起电话跟许春茂求救,他听到阿桃对番薯说得那些话,在那当下他很想好好教训阿桃,但他忍住了,那股怒气,最後全发泄在工作室失败的陶器作品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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