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哩系母系灾番薯……」打锣仔看着阿桃,阿桃没有答话,打锣仔看到这样的阿桃,什麽事情他大概心里有底了,他把阿桃头拉过来轻轻的摸着,然後跟阿桃说:「挖问想重要ㄟ畸题,阿桃,哩艾老系嘎外讲……」
番薯各希哩ㄟ兄弟吗?
连上不知道为何开始传出番薯混过黑社会的传闻,这件事情传到潘辅导长耳里,番薯打爆寝室的门对学长落脏话的模样,加上身上的刺青,潘辅导长知道这件事情终究会惹来闲语,尤其是像军中这种封闭的圈子。潘辅导长有点挂心这点,但偏偏现在除了训练外,番薯几乎都把他的手机关机,加上潘宗翰的辅导长业务原本就跟番薯的炮长没有交集,故,两人很勉强的只会在上餐厅或睡觉前碰上面,而如果阵地搭帐篷,两人几乎不可能三天两夜都看不到人。
那晚说的话不知道番薯有没有听见?
潘宗翰辅导长虽然早就知道兄弟对番薯很重要,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它会让番薯完全失去当兵的重心。巧遇从阵地回到连上办事的豆班,才辗转听到番薯最近虽然稍微好转,但依旧没少挨骂。
「那个搞政战的是不是跟番薯有仇啊!没事就找碴。」豆班说,潘宗翰立刻就知道是谁,最近少了番薯的电话,但是政战官吕义锡打来的电话却没有少过,而且因为政战学长学弟的伦理,潘宗翰还是必须接这通会让自己倒弹的电话。
这晚番薯他们射击结束回基地,潘宗翰跟连长他们检讨连上的成绩,番薯依旧把自己射击任务打在水准上,连长见成绩都误以为番薯的脱序就都过去了,只有潘宗翰知道,什麽都没有过去……什麽都没有。
回到寝室的潘宗翰,看见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对窗外发呆的番薯,潘宗翰拍了拍坐着的番薯,但番薯却毫无反应,潘宗翰陪着番薯一起看窗外,什麽都没有说,在自己的手机又响起时,潘宗翰看见那手机显示恼人的人名,直觉忽略等等找时间回拨,就听见番薯突然开口说:
「辅导长。」
反常的,番薯没有说台语,潘宗翰看着他听着番薯接着说:「原来一天可以过得这麽慢……」说完番薯露出不知所云的笑脸,又说:「好在等等又可以睡了。」
「番薯……」
潘辅导长看着窗外,手摸了摸番薯的颈子,慢慢的抽手,最後只剩并坐在番薯旁,手戴起自己的小帽,动作很轻,辅导长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进了沙,揉了揉,红了就闭上眼,最後张了口,嘴动着,手指交叉。那瞬间所有的时间都好像停留在这有几个字眼上,潘宗翰起了身,不动,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把他跟番薯都吹了冷。
「分手吧!」
我继续当你的辅导长,你还是我那小班长。
就只是又回到那个原点而以。
没有什麽的……
对不对?
「为虾密?」
番薯听到潘宗翰讲得话,头转过去他看着潘宗翰问,他不懂为什麽潘辅导长在这一刻跟他提分手,番薯起身抓住潘辅导长说:「哩讲柜,兵友尬立只呜可能呜畸勒!挖选啊!为啥艾分……!」
说着说着,番薯想起了那天晚上潘宗翰那席话,潘辅导长笑笑地拉开番薯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交个女友,跟兄弟好好过,辅导长等着收你的喜帖。」
「干!哩讲啥萧威!」番薯听到潘辅导长的话激动起来!整个人用力抓住潘宗翰,潘宗翰感受到这个打木门打爆炮长的力量,不是他一个辅导长可以挣脱的,潘宗翰:「你忘记自己为啥要当兵?」
「挖!……」番薯说,话还没说完,潘辅导长就接下去:「愿望还没实现对吧?你要好好珍惜你那些兄弟。」
「辅ㄟ!」番薯松开了手,呆站在原地。潘宗汉看这番薯,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又看见过去的自己,他突然想起他那自己厌恶的政战官学长,而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他与番薯的这一幕,就像政战学校两人的重演。
潘宗翰突然知道政战官那句「认真要干嘛」那句话背後的「别有用心」。如同他思考着番薯跟他兄弟之间,提出分手说出的违心之论,而当时吕义锡学长那句要他别太认真,有如玩咖的话语,是否只是想把他推出学校指向他的同性恋舆论之外呢?就像现在自己用「番薯能爱上女人」这种言词想把番薯从这被挖空心思的样貌解放是同等的道理。
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愿意全盘由自己担吗?
如果你能好好的回到过去的模样,那被你兄弟当成一个恶心和不正常的变态同性恋,就算回不到过去,那又有什麽关系呢。
「好了,有事情话还是欢迎你来找我,番薯。我等等还要帮连长晚点名。」潘宗翰觉得自己故作坚强的心越来越耐得住这般,对,他以为他撑得住,而在转身离开留下在小寝室的番薯时,他还是忍不住泪流,就那一滴泪,他觉得自己又一次感受到那好久好久没感觉苦涩滋味。
晚点名分配打扫勤务,当潘辅导长准备要宣布卫哨名单,却发现自己把本子留在寝室,正要回头去拿,就看见番薯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