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舒服以外没甚麽其他感觉。
这一定就是那黑眼男的女伴了,我敢说他是用那柄手术刀割了她的喉咙。他攻击我的时候也都是朝颈部,以我们的身高差距他明明可以攻击胸口甚至股动脉会更有效,对颈部的执念大概出於个人偏好吧。
我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凭皮肤上的触感应该是塑胶束带,以我的腕力可以扯断(像他那样纤瘦的男人不可能做到,所以也许因此忽略了这点),只是不能在车箱里做,没有空间伸展肌肉。但他迟早要让我出来的,或者让屍体出来……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这部分。
我思考的是他为什麽不杀了我?他认为我是竞争者,一个威胁是吧?他也说了要「排除」我,那麽干嘛不直接趁我昏迷时杀了我?
就在我苦苦思索时,车子停了下来。
我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後就像我期待的,车箱打开了。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表示至少现在还是晚上。
我爬出车箱,摔倒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四周。
还是一片荒漠,我们停在连道路也没有的空地,附近只有些矮矮的乾树丛,不过看起来仍像是内华达州的风景。
黑眼男就站在旁边,隔着一段安全距离。
他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自动手枪。
「我喜欢感受刀锋切过女人喉咙的感觉,但对男人,我不介意用枪,所以别挑战我。」他说,确定我懂了後,走过来用手术刀切断了我手脚的塑胶束带。
我的反击计画必须要重新开始了,我觉得枪很无聊所以不喜欢拿枪,但我常常会忘记几乎每个美国人都有枪,而且显然连来美国的英国人也入境随俗了。
大部分的人拿枪时我都不担心,因为未经训练的正常人在对人类开枪都会有所犹豫,而那犹豫的时间就是我最好的攻击时机。可是像黑眼男这种毫无人性的反社会人格,天生没有任何体贴和罪恶感(就像在形容我自己),他绝对不会在扣板机前犹豫……所以我决定暂时乖乖听话。
他从後座拿出一把铲子,然後要我把女孩的屍体从车箱里扛出来。
「开始挖洞吧,挖深一点。」他把铲子扔在车灯前的地上,对我这麽说。
很好,我现在知道他留我一命是干嘛用的了。
我除了要帮他挖弃屍的坑以外,也等於是在挖自己的墓穴。
但我没有反抗,至少不是现在,乖乖走过去捡起铲子就开始挖洞。
我很擅长这种粗活,从小到大都在做这种事,所以挖得很快,那男人坐在车子的引擎盖上看着我挖洞,过了一下可能觉得无聊了,躺在挡风玻璃上看着天上星星。
我觉得可能是个机会,夜晚无人的环境,凉风、星星甚麽的,气氛不错(尽管我是将要被杀的人而旁边有具屍体),加上如果这时不说,接下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所以我问道:「嗯,那麽,你是怎麽开始的?」
在我发现他是我的同类後,我就一直很好奇。
他连看也没看我,淡淡说:「开始甚麽?」
「当然是杀人啊。」我大剌剌的说。「你喜欢割女人的喉咙吗?甚麽时候开始的?为什麽?」
他猫一般陡然坐起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我。
他看了好几分钟,我以为他不打算说了,但他突然又开口:「在我大约7岁的时候,我有个家庭教师,20出头的女人,总是把头发挽起来,露出她长长的苍白颈子,在那病态雪白的皮肤上,有条非常显眼的青色血管,每次她蹲下和我说话时,我就会一直盯着那条血管……後来,我尝试去解剖动物,就为了找那样的血管,青蛙、猫、狗,当然事後我总是把牠们的屍体烧掉,因为我知道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做的。刚开始只是血腥味就能够让我满足,但很快地我就发现那并不是我在追求的。」
「我很少接近女孩子,因为她们的气味会让我发狂,我会想要看她们的血管……直到我14岁的时候,有那麽一个女孩,她的头发是木麻般的金灰色,闻起来却像糖果。她的脖子很长、很细,和当年那个女老师一样苍白,所以我终於忍不住,切开了她的脖子想看看是不是有那麽一条血管。」
他说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彷佛在回想一段甜美的记忆。
「她吓呆了,一直不停的哭,我亲吻她,要她闭嘴,否则我会把她的头整个割下来。然後,我把自己浸泡在她的血液里,从她的血管狂喷出惊人数量的鲜血,每当我觉得血已经流光了,又会突然再喷出一点,好像她的脖子在射精似的,我兴奋的第一次达到了高潮……也许我还尿了一些,我不记得了,那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的眼神彷佛陷入回忆般茫然,突然转向我,对我说:「你很奇怪。」
他从引擎盖上跳下来,像我走来,跳进坑里抓住我。
「你没有吓到、觉得反胃……而且好像你真的了解,为什麽?」他瞪着我,好像我的回答让他有一点不满意,他就会拿枪毙了我。
我耸肩道:「我说过我们是同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