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的漂台,从上而下的俯视更能看清发生的事情。他微微偏过头躲开一把射线枪的攻击,双手护着小腹,打定了主意要在他的殿下面前示一示弱,表现出因为在意殿下照顾平民的想法畏手畏脚的难堪。
“敲骨吸髓的异虫!”一根折断的合金管穿透了禁卫军的虫体,被哈曼折断,伸手拿它插穿了始作俑者的头。雌虫痛苦的尖叫引起了民众更多的愤怒,被清扫贵族的姻亲和属族们心中愤怒更胜平民,这位受伤的雌虫被高高举在虫群头顶传递,像一个献出了献血的贡品在蓝色的潮水中沉浮。“菲斯特的双手沾满鲜血!”混乱和喧嚣扶摇直上,蓝色的旗帜在昏暗的雾气中影影绰绰,虫群中的怒骂和愤怒渐渐变成只有一种,“杀了菲斯特!”这呼喊一声又一声,层叠的声浪渐渐盖过了神庙中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鼓点,盖过了头顶阵阵链响,盖过了阿特戎拨弄的十八弦琴的琴声。鼓声阵阵急促如雨点,年幼的祭司手指在祭仆托着的手鼓上弹跳,蓝色的浪潮在地上卷裹,白色的身影犹如一叶扁舟被卷离了漩涡的中心,抛进了神庙的大门。红色的长发在雾气中飘摇,被各种发色的虫群围住,狼狈地躲闪,镶着宝石的软鞋踩进了不知是哪个虫流下的血泊。飞翔在空中的祭司们不理会地上的血腥,手里的音束和香炉旋转着,合着鼓声的节奏撒下焚剩的香灰,在越来越浓的雾气里留下红色的火星。奈萨的矛尖指着地面,漂台摇摇晃晃地在无风的空中摇摆,祭仆们被锁链捆在一起,相互挣扎着碰撞,长长的绳索相互缠绕,黑色的雕像在堆满香炉的漂台上剧烈地晃动,眼看就要从漂台上歪倒下来。
高空中坠下白色的身影,一道银光在雾气中闪过,打着响亮的呼哨撕开暗沉的暮霭,将雌奴身下的绳索悉数切断。这支银色的小箭在越来越浓的雾气里忽闪明灭,直指神庙的中心,引导祭仆们向着已经消失在雾气中的入口飞去。奈萨的漂台在空中打了个转,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倾覆的雕像,它倾泻出浓浓的黑雾,散发着黑池里莲花的香甜,在一阵微风中摆脱了重力的约束,飘向神庙顶端的入口。
清亮的指钹像原子钟恒定跳动的分秒,穿透沉闷而急促的手铃,合着阿特戎的鼓声和歌声呼唤着主母穆拉的小庙。一阵强烈的气流吹开了漂台底部的雾气,露出地面上参杂着黑色和蓝色的虫潮。戴着骨冠的雄子只伸手一指,飞在最前方的黑色虫体便收拢两对骨翼俯冲,在低空中散开铺天盖地的暗红丝线。它在暗蓝色的虫潮上轻轻拂过,毫无差别地用汲取生命力的疼痛来警示忘乎所以的虫群保持应有的敬畏,在菲斯特面前辟出一条向着神庙的通路。银色的剑刃在伊恩头顶亮起,无需任何言语便宣告着她的降临。点缀着蓝色条纹的亚尔曼轻点翼梢,滑上了贵族之门上的的塔尖,两对骨翼微微收拢着在上面打了个转,汲取的精神丝线在塔尖卷出一片暗红的漩涡,在黑色的虫体盘踞在大门之上时从神庙的大门顶部一直垂到地面,隔绝着没有敬畏之心的恶意。
叶米利安抿紧了嘴唇,后退着避开了亚尔曼的汲取,面向门外,向着伊恩单膝跪下,高空卷起一片片云层,它被气流夹裹着缠绕,撞击,发出隆隆的雷声和雄子指尖的银钹相应,阿特戎丢开了壶琴,在黑池中心高举手鼓,击响回荡悠长的节奏。黑池沸腾着,各种颜色的睡莲在被抛起的池水里飘摇,露出中心被莲茎缠绕的白色石柱。奈萨的漂台落到了黑暗神庙的最顶端,强烈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进黑暗的神庙,吹倒了涌向菲斯特的虫群,吹开了地面的迷雾,吹走了蓝色的旗帜。凯伸手挡住了脸,护卫队集结在他身边,保护着这位年长的雄虫退到建筑物里回避,红发的菲斯特站在倒伏的虫群中央,笔挺地站着,强烈的气流绕过了站在高台上的塞勒斯,轻轻扬起菲斯特红色的发梢和亚尔曼垂下的汲取的精神丝线。它呼啸着发出可怖的啸叫,吹起高墙上垂下的瀑布,卷起睡莲宽大的叶片,将属于穆拉的白色小庙向上托起。阿尔托·菲斯特挺直了脊背迈开大步走向贵族之门,他踩过暗色的血迹,迈过倒伏在地上的虫体,迈过被狂风卷落的蓝色小旗,镶着宝石的软鞋在广场蜿蜒的道路中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头顶雷声隆隆,盘踞在门顶的亚尔曼爪尖勾着脖子上的金环,伸出分叉的舌尖舔过裸露的门齿,扭过头俯视他,英俊的雄子落在菲斯特身后,他荣耀的黑色座骑发出慑虫心魄的明亮光芒,照亮了四周,让菲斯特一路走到了神庙门口。强悍的白色子巢召唤密布的电网降临在虫群头顶,菲斯特微微拉长了银色的双眸,让这片电网瞬间蔓延到以神庙为中心数公里的区域,让任何一个虫族都不敢再造次。微风吹起亚尔曼长长的暗红丝线,这位怀着伊恩子嗣的执政官迈进神庙,银色的双眼和跪在门口的叶米利安对视,阿尔托·菲斯特勾起嘴角,好似没看到迎接殿下的法撒诺侯爵僵硬的背影,站到了他对面的门口,高举双手对着奈萨降下的穹顶和黑池翻腾的浪花中心的白色小庙虔诚地伏下身体。
黑发的雄子落在贵族之门的门口,骑在德瓦恩背上,被他驮着走进神庙宽广的大门。天上的祭司们落在他身后,收敛了声息。紫色的雌虫手持一对银色利剑,慢慢灌进核心的炽热守在门的左侧,而银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