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恶心,不照样喷着水高chao吗,母后。”
李檀还处在高chao的余韵当中,不断喘息。听了这话,她羞耻到极处,反生了一丝冷静。
“齐恒”,她唤道。
椟玉有些愣了,李檀很少会这么叫他·,因为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母亲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希望他能在这深宫里像那野草一样顽强地生存下去,蛰伏着,卑微地等待,决不放弃,直到终能够好好为自己活的那天。
可她给椟玉取了这个名字,自己却早早撒手就走,他当时才六七岁,看着缠绵病榻的母亲,只是哭闹着让她陪着自己。
于是母亲便强撑着,一碗一碗药地喝,一针一针地受。
他对那段晦涩不堪的时期最深的印象,就是夜间难受得睡不着的母亲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呻yin,无论他怎么蒙住耳朵,埋进枕头,也隔绝不掉,甚至连梦里都会出现。
还有平日里母亲带着病容,温柔地唤自己,“阿恒,你要好好的。”
后来,他一日比一日后悔,当时不应该这么自私,不该拖着生不如死的母亲陪自己,这是他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错。
李檀第一次见他时,问他“你是齐恒是吗?”,当时他还不大会掩饰,被她察觉了神色,之后她便总是老五老五的叫他了。
李檀对他,其实比她自以为的体贴得多。
他沉默了下来,李檀不管他,继续说道,“齐恒,如果你玩过一次就能放开手的话,那随你吧,皮rou罢了,我无所谓。不过,既然你要撕毁交易,便也别指望我能继续帮你。”
他终于落下泪来。
如果李檀说恨他,那正好,恨至少是一种足够强烈的感情,让李檀无时无刻想着他,念着他,将他的名字嚼碎,恨得夙寐难安,至少总算和他是一般境地了。
可她这番心灰意冷的语气,让他知道这行不通。李檀这么骄傲的人,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有求饶,而是冷冰冰地把这场情事变成了交易和威胁。
如果她不愿意,便是得了她的身子,李檀也绝不会因为什么失身而有半分屈服,只是把她推得更远,让他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他和她,就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他又在做和小时候一样的事,这么多年了,居然毫无长进。
“我不动你,藏珠。”他有些无措地将李檀几乎被撕裂的衣襟合拢,感受到李檀困在残破衣衫中的身体在难以察觉地颤抖,终于有一丝悔意滋生出来。
他小心地在李檀的眼上落下一个吻。
吻终,那蒙眼的白布上从里浸出一点深色的shi痕。
那日过后,两殿便如坠冰窖,再无联络,连平日的晨昏定省也全部略去,畅春园里春光日盛,氛围却如同三九寒冬。
路喜公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摇摇欲坠了,皇帝虽然整日里摆出一副如常的样子,可是近身伺候的路喜自然知道,·他眉梢眼角全是丧气。
前几日还好好的,那日落水后,路喜发现皇帝随身佩戴的佩环碎了,那佩环自打他来服侍起就在,只挂在里衣内,从不示于人。
他隐隐猜测到应该与李檀有关,所以当时发现碎了之后战战兢兢去请罪,禀告皇帝只能以金镶玉的技巧尽量补好,没办法修复如初,皇帝也只沉默地凝视了那佩环一会儿,便轻轻放下,说了句,“碎了便碎了吧。”
他那时还擅自猜测,这是得了真人了,就不用这劳什子来寄托了,没想到才刚消停几天突然就这么闹翻,这两位祖宗如今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椟玉坐在桌前,望着碎了一半的的佩环,心中怅怅不知去路。
佩环已碎,往日不可追,自那日起,他便再不打算放手。
他人生中恣意放纵的事情不多,生于Yin谋诡计里,长于深宫晦涩中,天生便学会九曲回肠、韬光养晦,想要的不能要,想说的不能说,这才是常态。
那物件是李檀在他幼时随意丢给他的,他知道李檀并不多在意,甚至可能都不记得这一桩了,正如他对李檀来说,无非是可有可无的半个养子,一个弟弟。
可无论他怎样珍之爱之,佩环还是碎了,既然是天意,他为什么不能去争,为什么不能去夺,怎样的刀山血海都闯过来了,连那皇位都是无数人的白骨堆起来的,如今他早非昔日无还手之力的稚子,连李檀他都有自信能剪除她的羽翼,将她囚禁为己有,唯一阻止他这么做的,无非是还在挣扎的那一点怜惜罢了。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怜惜,这一点珍爱,成为牵绊住他的要命关头。
他又想起那日高chao后的李檀,明明还在余韵中喘息,却那么冷漠、残忍,yIn靡的身子说着无情的话,显出一种矛盾而迷人的诱惑。
他不罢手,便是到了如此地步,他也不会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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