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隐忧于这迷雾之中,不知出于什么感应,竟还能找到兰渐苏身处之处。他来到巨佛脚下,问兰渐苏飞那么高去做什么。
兰渐苏仿若一个被逮见偷偷干坏事的小孩,站起来,擦了擦鼻头,干笑着说:“上来瞧瞧风景,这就下去了。”
身上飞行符所剩不多,他不愿再浪费一张,左左右右打量了这巨佛一圈,顺着巨佛的“衣领”滑下去。到佛的腰带,便靠轻功三段跃下。
他跑到夙隐忧面前,问道:“世子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夙隐忧似是不大喜欢他这个问题,交起双臂问:“没事便不能找你?”
自坠崖被救,夙隐忧漂浮在空中跌跌宕宕的心情,于极乐巅数月来的闲野生活中有所缓和。逐渐心安下来后,那往日的“骄纵”重浮表面。只不过,这份“骄纵”,而今没那么刺人的锋锐,跟兰渐苏一起的时候“骄纵”起来,反而是带着有意取闹的俏味。
兰渐苏的腿,被这shi雾泡得有些酸,动了一下腿,笑笑说:“自然不是,世子哥哥愿什么时候来找我,便什么时候来找我。只是现在来找我,我俩除聊天以外,也不能做什么。”
兰渐苏原意是指现在大雾弥天,不管是去天机室后的竹林赏景,还捉鱼打虾,都极不方便。
但夙隐忧想歪了,脑筋一歪,脸瞬间发红:“不然除了聊天,你还想、还想做什么?”
兰渐苏微愣。从他的面红耳赤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故意一笑,凑近了去:“嗯……你想了什么?说来叫我听听,看咱俩想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夙隐忧发觉自己让自己设了套,示弱似地反问:“……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兰渐苏道:“本来今天是想带你去烤地瓜的,可这天气,恐怕连火都生不起来。除了这事儿,我可没想别的。”
夙隐忧嘴唇紧闭住。他怕他再多说一句,就要在兰渐苏眼里落个下流的形象。
兰渐苏一手搭上他的肩:“罢了,我也不逗哥哥你了。你要是当真无趣,我们也可去竹林中走走,只是此刻雾重,去竹林怕我二人会迷路。”
夙隐忧道:“不往深了去,只在外面走一走,想来也不会寻不到出路。”
兰渐苏觉得有理,二人便往竹林去。沿路在雾里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摸到竹林。
竹林叫大雾一盖,走到哪里,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几根青油油的竿子横插斜插,排满整片土地。涂油似的竹面,蒸出颗颗水珠。
夙隐忧走了两下,就说不走了,这个天走得浑身粘腻得难受。想寻个地方坐下,却连石头都像在冒汗一样,左右寻不到一片能坐的地。他抬抬手臂,甩了甩袖子上的竹叶屑:“身上粘shi,又闷热,想回去洗个澡。”
兰渐苏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去吧。”
来了不足片刻,俩人又往回走。但却当真如兰渐苏所说,在竹林间迷了路。
这里的竹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光线隐去,景物一蔽,跟鬼打墙别无二致,来来回回都寻不到出去的口。
“实在是累了……”夙隐忧站着道。他弯腰捶腿,想坐下,却怕地shi,只得不断活动双膝。
兰渐苏轻叹一气,坐在竹子下一块扁石上,拍拍自己的腿说:“世子哥哥若真走不动,就坐我腿上歇一会儿吧。”
夙隐忧怔了少顷,缓步走去,犹犹豫豫地坐在了兰渐苏腿上。
兰渐苏委实也是累了,靠着竹子松出一口气。
坐在他身上的夙隐忧,不仅没轻松下来,身体反而绷得更紧。
“渐苏……”
兰渐苏听见夙隐忧轻唤他,应道:“嗯?”
夙隐忧手向后伸去,抚住兰渐苏的脸,侧过脑袋,吻了吻他的嘴唇,伸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口。
兰渐苏动着shi润的嘴唇说:“世子哥哥,你不是倦了么?”
“坐你身上,又不倦了,倒是热得厉害。”说完这话,夙隐忧单手捧着兰渐苏的脸,再度亲上去。他想,他铁是要在兰渐苏心中落下个“下流”的形象了。离得这般近,他要怎么不“垂涎”兰渐苏的美色?
兰渐苏搂住夙隐忧的腰,低头与他厮吻。
腰带在缠绵之际落在地上,夙隐忧衣襟滑落,肩膀和腿侧被兰渐苏捏得略微粉红。
“就在这里?”夙隐忧身体朝一片迷雾开敞着,有些紧张地问。他束发的带子掉了,一大片青发垂下来,半盖在胸膛前。
咬着唇,脸上全是一片兰渐苏看不见的粉。
兰渐苏从背后将他紧揽住,“嗯”了一声。现在要回去,也来不及了。
他们在极乐巅,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事情。
平日天朗气清,此地处处是高人、金像的慧眼,做什么亲密之举都是污秽。眼下纱雾重重,将高人们的眼睛皆尽遮去,想做些出格的事情,好像,心安理得了。
在竹林中揣着罪恶做完出格之事,夙隐忧脚步不稳地走了几步,最终还是迈不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