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摇摇头说:“遭到剧烈殴打就会发烧,我就常常这样。”
“是吗?”我用指尖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可是你放心,也没严重到不能动。好了,今天我们该去哪里才好?”
“那边那张床。”
说完少女就推了我一把。脚步虚浮的我轻而易举就被推倒,坐倒在床上。
“请你静养到退烧为止,反正高烧不退的你也派不上用场。”
“就算这样,至少还可以开车……”
“你打算开什么车?”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总算想起昨天我失去了车子。
“这种气温,又下这种豪雨,你拖着这样的身体出去会昏倒的。反正大众交通工具一定也没怎么能正常运作,现在乖乖待在这里才比较明智。”
“你无所谓吗?”
“怎么可能无所谓?可是,我不觉得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她说得没错。现在我们能做的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趁现在让身体好好休息。我躺下来放松全身的力气,少女就拉起细心折好放在我脚边的毛毯,帮我盖上。
“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谢谢你,刘小姐。”我不着痕迹地唤了她的姓。
“要感谢是你的自由,”少女转身背对我说:“但等到我完成对第四个人的复仇,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你可别忘记。”
“嗯,我知道。”
“还有,不要这样叫我。我讨厌自己的姓。”
“知道了。”
我本来还觉得这姓氏挺好听的,不知道她是哪里不满意?
“那就好。我现在要去买早餐,还有没有需要什么东西?”
“大片的OK绷,还有退烧止痛药。只是我觉得如果要出门,最好等雨小一点。”
“没有人可以保证等了就会变小转弱。不管是雨,还是其它任何东西。”
她这么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不到一分钟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带,然而走进来的不是少女,而是隔壁的女大学生。
“哇,真的耶,你脸色好糟。”她一和我面对面就这么说。她穿着看起来很暖和的粗针毛衣,对比之下,从短裤露出的双腿则显得比平常更细。
“请你至少按个门铃。”我说。
“是那个女生拜托我来的耶。”她一副受到冤枉的表情说:“我在走廊上碰到她,打了个招呼,她就跑来求我说:『他发高烧,看起来很难受。』”
“你在骗我吧?”
“嗯,骗你的。不过,她拜托我过来是真的。她还特地来到我房间,对我说:『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可以请你帮我看着他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也是骗我的吧?”
“是真的啦。况且我怎么可能主动找别人说话!”
女大学生从正面蹲低下来,仔细看着我的脸,然后将视线移到我从毛毯中露出的右手,发出“哇!”的一声。
“你伤得好严重。那个女生也很严重,但是你更严重。你该不会全身都是伤吧?”
“严重的只有右手,剩下的都没什么大不了。”
“这样啊。不管怎么说,你右手的伤真的很严重。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房间拿急救用的东西来。”
她慌忙跑出房间,又小跑步跑回来后,用剪刀解下被凝固的血固定住的OK绷,检查我手指伤口的情形。
“伤口冲洗干净了吗?”
“是啊,用流动的水洗得很干净。”
“我姑且还是问问,你有打算去医院吗?”
“没有。”
“我想也是。”
她以熟练的动作处理我的伤口。
“你技术真好。”我看着包扎好的伤口说道。
“因为以前我弟弟是个一天到晚受伤的孩子。常常我在房间里看书,我弟弟就跑进来‘自豪地把伤口秀给我看说:『姐姐,我受伤了。』每次我都会帮他包扎,虽然他从来没有一次伤得像你这么厉害。要是他看到,说不定会很羡慕你。”
她连我身上其它的伤都检查完之后,说声:“好了说吧。”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们两人形影不离地从楼梯上滚下去。”
“哼-?”女大学生怀疑地眯起眼睛。“所以你们就弄得全身上下每一吋都撞出跌打伤,小指还多了两个像是刀割出来的伤口?”
“就是这么回事。”
女大学生默默往我小指上一拍。看到我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弄得说不出话来,她就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那么,有计划再从楼梯滚下去吗?”
“不是没有。”
“这几天有两名女性遭人剌杀,和你们有关吗?”
我的目光转到少女放在桌上的裁缝剪刀,太大意了。但女大学生似乎并未发现我视线不自然地转动。
我暗自夸她直觉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