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明墨白朝这边看了一会儿,当眼睛里开始闪出碎钻石一样晶莹的光时,他连忙低下头,用手指结一个印,让桌上的小豆子一个个飞速地站起来,又围成一个圈……
夏之洲也朝左前方的景以柔看过来,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像是被火苗烫了一样,把头又埋到了胳膊里,不一会儿,支起胳膊肘,扶着半边脸腮,另一只手玩起了桌上的绿豆,再偷偷抬头看一眼景以柔,可能是被景以柔结印的认真模样震撼到了,他也不自觉地,学着她的手势动起了手指……
师姐说过,当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时,想一想,怎么做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很棒?去做让自己为之自豪的事情吧!
第九十章 未必是最好的路
师姐失踪后的第5天,星期六。
景以柔推开虚掩的院门,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前院,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她再也没法往里迈动,哪怕一步。
也许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那么一个特别的地方,就像一方画布,洋洋洒洒地画着自己和某些人的回忆,幸福让这幅画成了心头宝,可是如果有一天弄丢了画上的人,这幅画便立刻就变成了心头刺,连想一下,心都是痛的,又哪里有故地重游的勇气?
这栋没有师姐的房子就成了景以柔心中的那根刺。
她呆呆地看着师姐的屋子,像是迷失在回忆里的一条已经无力游动的鱼。
这些天,景以柔和云尚飞为了打听师姐的消息,不仅厚着脸皮向每一个遇到的老师询问,而且还硬着头皮去找了阎王爷,他们甚至去夏妖尊的家门口蹲守,可是即便他们见到了夏妖尊,得到的答案仍旧是“等”。景以柔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即便是被关在地下室时的那种空虚寂寞也好过现在每时每刻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云尚飞从她的胳膊上方往院子里探出头去,叫了两声师姐之后,叹了口气。
景以柔把头抵在门板残破的春联上,闭上眼,张着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如果不这样,她就要窒息而死,她的手在颤抖,却拼命地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这样不吉利,不要诅咒师姐。
师姐,说好,你回来,我就给你洗一个周的衣服的,师姐,你不回来,我要帮谁洗衣服?
说好,你回来,把所有有趣的事都讲给我听的,师姐,你不回来,我的心里话要同谁说去?
师姐,你不是最喜欢看见我笑的吗?你回来,我天天都笑给你看,好不好,求你了,师姐……
景以柔咧开嘴,想要笑一下,仿佛觉得如果师姐看见她笑了,就会立刻从家里面笑着跑到她眼前一样,可是她试了又试,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
云尚飞拽了拽景以柔的袖子,小心地问道:“我们走吧?”
突然,景以柔眼神一活,回过神来,师姐的屋里有人影在晃动。
她的心脏开始狂跳,憋了许久的泪水,瞬间冲出眼眶,她喊着:“是师姐,师姐回来了……”
景以柔和云尚飞,两个人像两条摇着尾巴的小狗,突然看见下班回来的主人般欣喜地冲进院里,拉开师姐的屋门,为了挤进屋,两个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一起,景以柔甚至没感觉到疼痛,率先冲进屋里,可是却呆在了原地。
“师姐,没有你这么玩的!”云尚飞嘴里嚷着,嬉皮笑脸地把景以柔挤到一边,“你是不知道,你这招有多吓人,你可……明墨白?怎么是你?师姐呢?”
明墨白手里拿着个本子,站在抽屉被拉开的书桌前,扭头看着云尚飞和景以柔,脸上的表情像是死灰一般,就连一直高高挑起的下巴也像是蒙了灰尘般,没有了往日的气度。
自从那天听到师姐的消息之后,明墨白又开始不搭理景以柔和云尚飞了,他似乎更忙了,有些课他干脆就不上了,好不容易上的课,也是钟声一响他都没影了,比老师离开的都早。景以柔急切地想要和他讨论一下救师姐的对策,可是却总是逮不到他。
景以柔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可是她开始打心眼里觉得他无情无义。
云尚飞走过去,劈手夺下了明墨白手里的硬皮本,说:“你不是很忙吗?师姐哪里比得上你的大业重要?”
气氛很尴尬。
明墨白既不接话,也不反驳,谁也不看,微微垂下头,就想离开这里。
即使经过景以柔时,被景以柔扯住了袖子,他也没有转头看她。
景以柔问:“能不能告诉我万妖奉典的秘密?”
明墨白回答:“不能!”
虽然景以柔预料到了他会这么回答,可是真正听到这句话时,她还是很生气,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是说好要做好朋友的吗?
景以柔咬着嘴唇,告诉自己要冷静,她说:“求你了,为了师姐,告诉我们吧,我和云尚飞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我们召唤出万妖奉典,就可以回到过去,只要我们回到过去,就可以阻止师姐去人间,师姐就不会有事,也不会失踪了,是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