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需要一个免费的苦力嘛!帅,也不知我妈长没长眼,人家说恭维话听不出来啊!我满肚子的火。可是,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造就的不是吗?我很头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娟娟。她在电话那头说:"你那天说是同学,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哎,你别太理想主义,找个对自己好的就行了,社会很现实!我们一起毕业的殷红你知道吧?男朋友很帅很有钱,刚工作就嫁给他了。我们当时不是一起去喝的喜酒吗?你知道最近怎么样?他说殷红太忧郁,给她介绍了女玩伴,结果他跟那女玩伴竟有一腿!""这……怎么可能?婚礼上他们那么幸福!""这些幸福啊,一般在小说里就终结在婚礼上,这种出色得上天眼红的男人你知道婚后会怎样?筱雨,你那个方子良真不错,处处看吧,别太完美主义了。"直到挂上娟娟的电话,我还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我拨通殷红的号码,她结婚后,怕打扰她的甜蜜,我都没怎么联系她。她婚后生了个宝宝后,为了相夫教子就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殷红接了电话,她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苍凉。她告诉我,她即将回学校来教书,她目前一个人租住在外面,孩子没能带出来。她说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也不连贯,大概她以为她的情况我都懂吧,我才发现我的精力都花在无病呻吟上了,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星期天的时候,子良就走了,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吧。送他去车站的路上,我们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在候车室,他说:"筱雨,我这次不回去,我去上海,我希望能闯一片天地出来,再回来见你。""你快过年了也不回去?""回去了,我妈就不舍得我再出来闯荡。我待在家里,只能一辈子无所作为,现在家里的生意很难做,还总是亏损。正好,我有个小姨父在上海打工,可以互相照应。""可是……""筱雨,我要去拼一拼,有点成就,我才有勇气向伯母提亲。"我看看他,知道他在说我妈,不知昨天我给他施加了什么压力了:"那……你保重啊。"我心里充满内疚,对他,对处于另一个城市的另一位母亲。
转眼,放寒假了,过年了,新年当头,接到子良的电话,他告诉我在上海已经安顿下来,这是他第一个远离亲人的新年,我的心里涌动着万种柔情,他都是为了我。柳舟也来电话了,他在学校与几个同学一起过年,才说几句,就被妈打断了。这个年,过得有些不是滋味。
时间总是很快,转眼,新年就远去了,新的学期又来临了。子良在上海已好几个月了,他不时有信息,还写信。我一直对写信有特别的情愫。师范时因为大量的文章在报刊杂志上登载,我认识了很多笔友。有几回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作品,与一位军官的文章登在同一版面,然后两个人互通书信就认识了。后来那个军人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似乎与我有关,我得知这个消息就让自己蒸发了。可是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却让我一直痛彻心扉,以至于几年的师范生活、无数良师益友竟然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笔友。所以书信对我特别的亲和力,如今已是网络年代,我却愿意用古老的书信沟通感情。子良的信正好迎合了我的心理。他是个有心的男孩,他不但给我写,也给我妈写,于是每个星期,我妈都会在灯下看信,而他每次都算得准准的,在我们开始期待的那一天让信准时飞到我们手中,从不我们希望落空。多好的男孩子啊,这么用心,这么细致,这辈子到哪里再去找?所有知道我们故事的人,都这么劝我;连我自己也快要说服自己了。
四月。子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信越来越短,信息越来越少。国内非典在肆虐。零三年可能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国家如此,我个人也是如此。非典如瘟疫在横扫大地,无数的白衣战士挺身而出。感动无数的时候,我接到了子良的电话:"筱雨,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可是不一定都得美梦成真吧。你要幸福,再见。"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几周没有写信来,难道他感染非典了?如果是这样,我一定得去看他,是我害得他背井离乡的。
如果不是他得了非典,那会是什么原因呢?他遇见了另一个女孩子?比我更漂亮?可是,就他的条件?而且,他对我死心塌地,他怎么会提出分手呢?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变心,他也不会呀。再打他的电话却已无人接听,最后干脆关机了。我再打电话到子良在上海上班的华联超市配货中心去,人家说那个外地人已经两天没来了。
左思右想,我决定去上海看个究竟。我去车站签定了如果路途感染非典自己承担后果的合同书。正好是五一,七天的长假。我乘车来到上海车站。他刚到上海时,曾告诉我待在一个叫东方红村的地方。我向车站的出租车司机打听,却没人知道具体的地点。后来一个司机说他知道大概的位置,但那里鱼龙混杂,是一个外地人的集居地,分不清方向,搞不清门牌。我如获救星,只要把我带到大致位置,我自己去找。
下了出租车,明明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几处建筑在重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店,店主却指给我一个相反的方向。我一路走一路问,常常问来方向相反的结果。十点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