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我。请尊重我。"我告诉自己决不能再拖泥带水。"那么……"他似乎忍无可忍了,"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作为对我喜欢的女人的--""你想以此收获什么?我为此出卖感情?你未娶我未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却相安无事,证明我们擦不出火花。是,我需要钱,我也爱慕虚荣,可是用这收买我你太低估我了。"我嘴角挂出讽刺的嘲弄。"你何必曲解我的好意?""所以你看,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不让我那么辛苦是我先生的责任和目标,与你无关。罗老板,我们不要再见了。"我再次起身,差点与上来送菜的服务员撞上。我抬腿走出去,我离身时,眼睛的余光看到他沉默地坐在椅子里看着我,没有追上来。
出去夜幕已初降,当我到家时,小灵通里来了一条信息:"冯老师,我无心冒犯你。你到家了吗?我很担心你。"我把小灵通扔在床上,没去搭理。一会儿,信息又来了:"冯老师,我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单纯的喜欢你。"我一用力,关掉了小灵通。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不安了,子良也许会来电话,因为儿子筱良在家总玩座机电话,很多时候都乱拨号码出去,电话费用常多出一大堆。我的小灵通跟座机换成了一号双机,座机就摆放到书橱顶上去了,只用小灵通接电话。如果小灵通关了,子良打电话来,等我爬到橱顶去接,他一定会等得太久。那么远隔千山万水的越洋电话,我让他多等一分钟,对他都是摧残啊,我简直就是犯罪。当然打不通他可以打我手机,可是我们有约定,国际长途太贵,总打消费不起,不打他又想家,所以他打到我手机上的电话是不让我接的,只是用来传达他的思念。他一遍一遍地让我手机响,我一遍一遍地听玲音,就宛如在通话了。真有重要事情要我接听,他就打我小灵通。我叹了口气,又打开了机子,好在罗刚总算知趣没有再发来。
我的心情更加糟糕,我的落魄已经开始让人同情并怜悯了吗?好在这还仅仅是罗刚,如果是柳舟,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原来生命中真的不应该有很多的相见。很多时候就此别过,只留下背影是最好的结局。
我从小灵通里翻出柳舟那天打来的号码,回拨过去,我不要跟他见面。电话刚通,他就掐断了。大概他在忙业务吧,我打得不是时候。可是才几秒钟,他就回拨过来,我的心跳得特别厉害,颤抖着手接了。"龙儿。"他的声音催眠般的响起在耳旁。"别再这么称呼了,那只属于过去。"我强迫自己安定下来。"筱雨。"他马上换了称呼,"谢谢你没有换号码。我以为你不会打给我呢。"我刚想说话,却听到了他那边的声响:"你在忙吗?""哦,不忙,一个小业务,完全可以让助手去洽谈。"他连忙说。我想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他正在忙着谈业务。我马上说:"你忙,我下次再打。"我匆匆挂了机。
第十九章 怎堪回首月明中
我们学校有个传统,每年暑假里教师要返校交流假期里对于教育的一些思考。这个日子转眼就到了。回校这天,我是第一个到的,校长那儿还没有其他人。我把思考以后写下来的材料上缴给校长。他说:"冯老师,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要不下个学期学校重新安排你的工作吧?你可以去器材室负责借器材。身体一定要保护好。"
虽然教书并非缘自我最初的梦想,可在现阶段,它却是我人生的支柱。关于我手写我心,让很多人读我的或我编的故事,这个理想也许一开始就订得太高,总让我遍体鳞伤、头破血流。它是我的远景和终极目标。接近它我有很远的路要走,宛若乌托邦般飘摇。我需要一个触手可及的近景目标来支撑我、鼓舞我、勉励我,充当我的精神家园,这就是教育。它既可以提供我现实上经济的收入,又暂时成为我的寄托,让我短时忘却失望与疼痛。即使有天我真的如愿以偿完成梦想了,我也未必会离开教坛,它已经成了我生活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就像子良。
"校长,我觉得一个教师离开了讲台就如同战士离开了战场,他的职业生命就结束了。我会尽量保重身体,但是希望能继续留在教育岗位上。当然,我服从学校的总体安排。"我字句斟酌着说。"那好,学校也尊重你本人的意见,如果身体不允许,你随时提出来。""好。"我感激地笑笑。
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条大街,意外地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停车张望,一个女子冲我挥动着手从对面走来。我仔细打量着对方:"你是?""邢叶啊。不认识了?""哦。看我这记性。"我一拍脑袋,这是我师范里的同学啊。她那时英语特别好,尤其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让我望尘莫及。
我们找了个茶吧进去坐下来聊着毕业这些年各自的经历。最后,她却告诉了我一个惊心动魄的消息。师范里那位天天教我练字的邻班男孩出事了。练字大哥哥,他会出什么事呢?我说不好心里的感受,觉得心像猛的被掏干了空荡荡的,又像被什么塞得密密麻麻的,五脏六肺全搅在一起挤痛了我的心房。
很多记忆涌上心头。练字大哥哥那时每天都来教我练字,他喜欢穿一身白色的西装,配是黑色的衬衫或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