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女瞥了一眼夙璃,便说:“把她给我关进去,让她情郎代她受罪。”
鸢尾眼瞧着人从她身边而过,她重新在原地坐了下来,此时她的心中微微有些错愕,她没想这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人,会为自己去受刑,她想起昨日他说的那句话,那所有事都由本公子替你担着可好,原来他不是随意说说的。
不多时,这空旷的地牢里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喊声,那声音还能是谁呢?如若不是他,那此时叫出声的便是她了。
她生而为皇,这周身多的便是算计,哪有什么纯粹的付出,此时她的心微微有那么一丝动容,她没想过有人愿意为她承受她的痛楚。
一声盖过一声的凄厉打在她的心上,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只希望这刑熬快点过去。
“啊耶!啧啧!小情郎这刑可没白受,你瞧你那相好的正独自伤怀呢?”黑纱女的声音响起。
鸢尾抬起头来,只见他被俩人架着胳膊,四肢无力的垂着,浑身血迹斑斑,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郁起来。
“把他给抬进去。”黑纱女下达命令后便带着一伙人出了地牢。
地牢一瞬间又恢复了安静,只是这安静背后带着几分Yin森鬼魅之感,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夙璃虚弱躺在那,鸢尾移步过去。适才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走出去的,此时看他,竟连句话都好似说不出来了一般。
鸢尾干凅的唇动了动:“你还好吗?”
“我不好,很疼。”夙璃语带撒娇的说。
鸢尾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愧疚,她此时真希望受刑的是她自己,她不喜欢欠这陌生男子的情,可也不能将藏宝图的地方说出来,在背后之人没出现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千举万动。
“为什么?”鸢尾忽然问。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不想女君承受这些痛楚,还想让女君永远记住我,女君会记得我吗?”夙璃那双漆黑的眸子望着她。
“何必呢?有些事情有些人之间的关系它早已有注定,做再多亦或是枉然的。”鸢尾淡淡说。
“女君说的太复杂,本公子只是希望女君心疼心疼我,以后别再赶我
走,让本公子一直陪在女君身旁就行。”
夙璃忽然又苦笑了声:“只是不知道本公子还有没有那个机会,所以便希望女君以后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就成。”
鸢尾静默下来,几个时辰后,她听见他在嘀嘀咕咕什么,她用耳朵贴近,他声音很小实听不清楚,呼吸却厚重又滚烫,她摸向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夙璃模模糊糊睁开了眼,似臆语般说:“你一定不知道,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怕。”
鸢尾顺着他的话问:“怕什么?”
夙璃虚弱一笑:“怕对你动心啊!谁叫你和别的女君都不一样呢?”
鸢尾白了一眼他:“你怎么连发着烧都这么油腔滑调,身上就不疼吗?”
“疼啊!可是这不是油腔滑调,这是我的真心话,且我只对女君一人说,只吻过女君一人,只是我不想将心里话都埋在心中,希望女君知道我的心意罢了,怕没有机会告诉你。”
鸢尾拿过水囊递至他唇边,夙璃扯嘴一笑:“真好,女君亲自喂水给我喝,这顿没有白挨。”
夜间夙璃醒了几次,鸢尾就喂了几次水,水囊的水已空,待夙璃再次醒来时,其实外面天已大亮,只不过地牢里一直是那盏昏昏暗暗的灯。
夙璃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在这地牢里别说清理伤口,连最简单的温饱最简单的水都成了问题,伤口与里衣沾在一块,那种痛苦实不能想象。
夙璃此时却在庆幸是他受了这刑法,他很渴,却没有丝毫办法,他咽了咽干疼得嗓子:“女君,我觉得我真的要死在这了。”
“对不起。”鸢尾闭了闭眼,她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陷入了俩难得境地。
她也有把握将这些人杀死,可是杀死她们,背后之人还在,那就前功尽弃了,不杀死她们,那么面前这个陌生男子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地牢,也许只有自己沉住气,那么对方就会沉不住气,到那时,所有的一切自是好说。
所以只能以大局为重,好不容易勾引出了毒蛇,那人在暗中部署,分明存了必反之心。
“忆公子再坚持一会,本君一定带你出去。”
“嗯,本公子一定陪女君坚持到底,不然女君一人多孤单。只是我可以请求女君一件事吗?”
“你说?”
“我怕我真的会死去,这辈子还没和人相爱过呢?真的很不值得,我希望在这地牢一天,女君可能把我当做你的另一半,有什么都有我替女君担着,这样就算是死了,本公子也觉得值了。
这是什么说法,鸢尾沉默瞧了他半晌:“你...”说什么呢?
悠悠叹出一口气,又默了半晌,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又一身是伤的样子。她就是应不下这句话。
第3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