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又看了看俞少亭心中似有所想又言道:“你与圣门林心瑶相处百日,却为其所震,也是曲了本心,一味退让,是以此女离你而去,但也非你之过,你生来便是一穷书生,无财无势,面对武功身份高高再上的圣门弟子,心气如何能强硬起来。”
脑子不由现出一个女子身影。
数日后,俞少亭伤势已痊愈随白衣男子行出屋外,一见竟是深山里一间木屋,二人缓步行于林间,白衣男子开口言道:“人生来目的便是要活着,为他人而活,更是为自己而活,失去自我的人也就再无活下去的理由,人之死或死于争斗,或死于意外,或自然生老病死,一个人要活下去,本就甚为艰难,而最艰难者在于心在于意,你娘亲将你生下来抚养成人,便是去世时也盼着你将来能娶妻生子,你现要寻死本为不孝,我观你确为一个孝子,为何你却做出如此不孝之事。”
远处一观,乃一女子坐于草地之上,正在抚琴,琴声动人,便走上前去,只见一黄衣女子正眼望前方美景素手抚琴,那女子望了过来,略微打量一眼却又转头不再看,俞少亭一望之下只觉此女气质极是不凡,高雅淡然却并不冰冷,似透出一股高贵之气,竟比之心瑶更甚一筹,又听了片刻琴声,其声优美却又透出一股平静之意,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平和,甚为舒服,自心瑶离去至今却再未有如此心态,便在女子略远处坐了下来。
行走间,忽想起旁边林中深处与心瑶有过欢好的河边,心中一动便行入林中,来到河边,依然是青山碧水,一轮圆月高挂于山头,将河面照的银光一片,此景却也分外迷人,便立于河前,夜间寂静,林中偶尔传来鸟声,忽然远处隐约传来一阵琴声,不知何人对此美景抚琴,便沿着河边向琴声处而去。
言罢顿了一顿又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我甚为有缘,如此我便也要俗上一回,你且将所发之事道
真气散乱全身,大为伤身,但却多有冲击奇迹八脉,我替你疏通经脉时将炎寒二气引往阴跷脉,却已打通。”
来。”
俞少亭听言本已一潭死水的心境又起波澜,一时间竟无话可说,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又道:“非是你之过,而是天意弄人,你至今并未能找到自我,一直便是为他人而活,这几日相谈,我观你聪慧过人,但你天生便不喜文,所谓穷文富武,想要所有出路也只能如此,便是屈了你心意,是以名落孙山。”
白衣男子还是未再接口,二人沉默许久,便即离去。
为人者先炼其心,你平生并无宏愿,也无所追求,是以你所遇二次大挫,便一心求死。
行了片刻已出草地,前面乃是一片甚为茂密的树林颇是难行,便沿河边缓缓而行,琴声渐高,出了树林却是一片竹林,此景甚美,不禁心情略好,转了几转河边一处颇为空旷,三面被竹林围住,一条人影正坐于河边草地之上。
正值夜间,鹿镇以东数里外的官道上,行着一个年轻男子,此男子脸色灰死,身后背着一酒坛,正是惊逢巨变的俞少亭。
想到此处不禁一呆,轻声言道:“我却也迂腐了,正邪如何能正真分个清楚。”
俞少亭一听眼光一暗,许久后方才开口:“恩公,蒙你相救,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是我现已生无可恋,只想一死了之。”
白衣男子却未接口只是看住不言,少亭只得将事情一一道来,说完发现似乎这段时间已然痛麻木,现竟无心痛之感,只是心中茫然一片。
先前下山而去,虽消去死意,但也不知要行往何处,却要做些什幺,虽经白衣男子劝导,但此时心中已无悲无喜,似是一座行尸走肉,茫然间不觉寻起鹿镇的方向,想到与心瑶共处的宅子,自己的许多物件却还留在里面,往事如烟,想了许久,想到留在宅子里的血神链心中又生出触动。
俞少亭望着眼前美景,静心听着琴声,心境竟越发平静,脑中涌起往事,自小到大,如历历在目,直到娘亲远逝,不禁取出酒坛饮了起来,许久之后琴声忽停了,俞少亭转头望去,见黄衣女子将琴置于地上行了过来,在略靠近之处坐了下来,打量片刻少亭,忽伸出一只玉手,眼中望向酒坛。
如今我却有一言劝你,你母过世乃生老病死,非人力可为,而你所爱女子也并非你的全部,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陷于儿女情长,眼下你死意虽去,但人却死气沉沉,非是我口言两句所能解决,其后便只能看你自身造化,任心而为之,二人行走许久,俞少亭似有所悟言道:“恩公,现我便想下山而去,我知恩公不喜与人多做交谈,如今为了我却多费了许多口舌,不敢再行打扰。”
俞少亭心中一动,已知其意,便轻轻
顿了一顿想起圣门喃喃念道:“圣门,林心瑶。”
白衣男子点点头未再言,俞少亭便向山下行去。
白衣男子望着俞少亭背影许久,又叹了口气,心中想到:“此子面似羸弱,实则心志颇坚,骨子里却甚为高傲,只是生在下位,方不能显现,现身怀奇功,如若踏足江湖,勤于修武,日后定将震动武林,只是为正为邪却还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