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再度闭上了眼,然后站了起来,淡淡的道:“我没事,先回去了。”
*
苏漾又等了几天,仍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许久没做过噩梦的她,出奇地做了场不太好的梦。
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在黑暗寂静的卧室里,呆滞无神,额头上沁满了冷汗。
再闭眼,眼泪就这么掉了下去。
梦里,江霖海为了逼两人分开,直接叫人开车撞自己,江宴为了救她,被车撞的腿断了,只能坐着轮椅。
即便知道是梦,但她还是觉得很可怕。
她心底很清楚,江霖海就是在磨自己的心态,他不会真的对江宴怎么样,可是,光是看他受点皮rou伤,她都心疼的不得了。
如果真的腿再也站不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原谅自己。
分手这个念头,在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的清晰起来。
论心狠,她这辈子都比不过江霖海。
如果结局注定是她妥协,何必要让江宴受这种无妄之灾。
冬天的夜晚很寂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路灯却依旧亮着,她抬头看着萧瑟的夜空,慢慢地往前走。
孑然一身地漫步于路边,那种莫名的孤独感更甚,她有种荒唐的错觉,像是一个人漂泊在漫无天际的江海,或是漫天黄沙的荒漠,没有尽头。
从学源居走到江家的别墅,大概要走三个小时,她选择最原始的方式,步行前行,反正也睡不着了。
回忆两人短暂的恋爱,她最初还幻想过,两人的婚礼。
“什么样的婚纱是么?”她靠在江宴的怀里,“我喜欢抹胸式的婚纱哦,不要鱼尾裙,但是得有长长的拖尾,裙摆上要镶上碎钻,我喜欢这种blingbling的设计...”
“婚礼要在教堂里举行,要布满白色的玫瑰,你穿着黑色西装,从我爸爸手里接过我的手,然后撩起我的头纱,与我拥抱接吻,在众人的注目下,我们交换戒指,说着烂俗的誓言...”
*
走的累了,便在一旁的木椅上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江家,太阳已经出来了。
江霖海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让佣人把她叫到了书房。
“我认输,我玩不过你,”因为长途跋涉,苏漾现在整个人很疲惫,声音微哑:“你把他放出来,我跟他分手。”
江霖海淡笑了下:“我要的不是名义上的分手,而是你彻底地离开他的生活。”
苏漾闭了闭眼,“好,你想怎么做?”
“你去跟他说,叫他乖乖地出国,然后学工商管理,毕竟是我的儿子,还是要好好栽培的。”
儿子?
他真好意思说。
但苏漾或许是太疲惫的原因,没有开口嘲讽他。
江霖海突然递给她一张支票,淡笑:“我希望你能收下,提前让他见识下世态炎凉,不要让他有太多的愧疚。”
苏漾侧首,看向窗外,安静了一会儿,她伸手接过了支票,然后说:“好。”
看到数额,她心里笑了笑,这辈子的江董,可比上辈子大方多了。
如果交易的对象不是江宴,她甚至想跟他讨价还价。
估计再多一倍,江董也是愿意出的。
可能她这辈子就注定要孤独终老吧,一个人的生活,也没那么难以忍受的。
江宴也不过是,短暂的陪她几个月罢了,跟漫长的四年相比,这四个月短的甚至能被忽视。
只是,痛觉神经缓慢迟钝地绞着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灌满整个胸口,跟绵密的针扎的一般,疼的厉害。
苏漾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了句:“还有别的要求么,没了的话我回去了。”
江霖海眯了眯眼,像是看到了当初跟颜芷结婚妥协的自己,停了几秒,他说:“今天下午他就能出来。”
“嗯,”苏漾仍是那副很淡的神情:“多谢江董。”
说完迈着步子往前走。
“等等——”江霖海叫住了她:“我叫司机送你,江宴应该不会想知道,你这么狼狈。”
苏漾怔了怔,然后点头:“好。”
等到了楼下,苏漾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大概是文欣吧?
她也没想着打招呼,但被文欣叫住:“苏漾?”
苏漾顿住脚步,问:“有事吗?”
“一段恋爱,换张九位数的支票,不亏的。”文欣坐在沙发上,淡淡语。
苏漾皱了皱眉:“嗯。”
*
江宴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循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心头一紧,立刻回到学源居。
敲了敲门,很久,久到他下一秒就要踹门而入,门才被打开。
她穿着睡衣,发丝凌乱,睡眼惺忪,给人一种,睡得很好却被突然吵醒的感觉。
江宴立刻伸手把她圈入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身子跟自己的胸膛紧紧地贴住,但苏漾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