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兄弟,求求你,让我动两下吧,浑身皱得难受,在部队里活动惯了,猛的这麽一静还真享受不了。没那麽严重,放心吧。
只是我的功课却怎麽也看不了了,你总不能让战友把书给你举到面前吧,这事让我烦恼不已,免不了有时
发个小脾气。好在轮流值班的几个战友都是要好的哥们,从不计较,他们或是把我再次逗乐,或是假装正经地给我上一番政治课,搞的我
哭笑不得没脾气。一肚子懊恼烟消云散,心里暖融融的。我想,
参军入伍是我人生道路上为数不多、而且是正确的选择之一。不错,军人的生活比起有些人来,是显得艰苦、
清贫一些,却可以让那些住着花园洋房、坐着豪华轿车、妻妾狐狗成群、脑满肠肥却又不学无术的新贵们为之汗颜,金钱可以买来花天酒
地、灯红酒绿,但这种淳朴、真挚的战友之情,却是用金钱收买不来的,只有用你的心灵去交换!
没事的时候,呆呆地望着窗外渐渐发黄的树叶,我看得出神,思绪万千。想起去年在家的情景,想起我的
老爸、老妈,我的伤情没有告诉他们,年岁大了,不该让他们为了我的一点点小事而着急;想起最初入伍时的情景,想起我的鹏哥……算
起来,鹏哥在司训大队一个月的学习,这几天就要到期了,他能按时返回吗?我没让战友把我的事告诉他,免得他分心。但我每天都无数
次地想起他,恨不能马上见到我日思夜想的鹏哥。
那是一个星期六,上午,陪床的战友说要到街上去买点东西,个把小时就回,百无聊赖的我坐在床上,看
同病室别的战士玩扑克,病室的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所有的人都停住,把头转向门口。刹那间,我惊呆了:「鹏哥!」大叫一声,我从
床上跃下。
鹏哥还是那身让我情慾高涨的发旧迷彩服,裤口绑起,穿着高腰解放胶鞋,黝黑的皮肤散射着健康、阳刚
的男性魅力。
「克!」几乎是同时,鹏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我面前,大包小包往床柜上一放,一把抱住了我。我的手被
碰了一下,「哎哟」地叫了一声,他忙松开我,不好意思地望着我。旁边的病友咯咯地乐开了:「哟呵,久别赛新婚哪!」一句没有恶意
的玩笑话,搞得我俩满脸通红。
「你怎麽知道的?」说着,我拽着鹏哥,走出了病室。
「今天早晨一回来不见你,才打听出来。你得跟我说说,为什麽不告诉我?!」鹏哥严厉起来,他真生气
了。
「又不是什麽大事,告诉你干什麽,再说,你那里也挺紧张吧?一个月,一次都没回来过,怎麽样,结束
了?」几分讨好地,我赶紧转移话题。
鹏哥托起我的胳膊,关切地看着我,眼里噙着泪花,依旧不依不饶:「你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你这一住
院,十天半个月的,我这当哥的连知都不知道,这叫怎麽回事嘛!」他的眼泪几乎流了出来,声音也颤抖着,「也怪我,一个月虽然没休
息日,可要是打个电话,不也就……」他说不下去了。
一番动情的话语,说得我比掉进蜜罐还甜!眼泪在我的眼眶里直打转,我伸出一条臂膀紧紧搂住他,也不
管旁边有没有人,贴近他的脸:「鹏哥!见到你,我的伤就好了三分之二了!弟真想你呀!」我的手在他粗壮强劲的脖颈上抚摩着。
「……班长!」采购东西的战友回来了,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哟!许班长回来了!都怨我们班长,不
让我们告诉你,正好,你们哥俩好好聊聊,我到录像厅去看场投影,香港武打的!哎对了,许班长你没事吧?」真是风风火火,快人快语
。
「你小子别净琢磨着偷懒,」鹏哥笑道,「你们班长出个一差二错,老子拿你是问!」
战友立刻做出一副委屈相,「啪」的一声立正:「报告许班长!本人全心全意照顾李克同志,决不敢有丝
毫差错,我们班长给我作证!」又嬉皮笑脸地:「许班长,你要是没事,就多陪陪我们班长嘛,你不知道我们班长心里多惦记你。晚上小
弟请客,给你们买好吃的回来!」
我被逗得笑个不停:「快去吧,让你憋了这些天,今天放假,放松放松!」
鹏哥在他胸口擂了一拳:「贫嘴呱舌的,挺懂事!我下午四点就走,别回来迟了,好吃的就留着给你们班
长吃吧!」
「是!」嘻嘻笑着,战友跑了。鹏哥笑着转过身来,拉着我向医院的小花园走去。
二十三
天很晴,阳光照到身上暖洋洋的。小花园里人不少,我俩找到一个背阴处的条凳上,并排坐了下来。
鹏哥的身体紧贴着我,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攥住我的手,好似铁钳,久久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