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老爷的公子还有位遗妻在这里。
「唉~……说来话长,当初老爷为了能留住二少爷,强给他纳了四娘远亲侄女这房妻室。可惜少爷并不欢喜她,成婚没三天就离家进京了……说起来,李家的败落还要算她一份……不说了,你倒底去不去嘛?」
怀里的五娘脸上突然一红,在子川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
「去就去,这么大的鲁月楼还怕养不活两个娘们儿?」
子川无所谓的应了,探手又在五娘娇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哎呦,别碰我……疼~,一点不知道心疼奴家。」
五娘给男人触碰了昨夜挨打的部位,嗔怪的把男人送出了后院。
从后院出来,子川浪迹天涯多年,第一次有了一种家的感觉,那种暖暖的,知道有人为他守候的感觉,说不出的温馨,让他能不精神振奋么。
唯一的让洪子川没想到的是林三娘子。
本来他想着,自己和她也算是一家人了,自己几次得罪,昨日里还为五夫人的事惹恼了她,应该找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便趁她午间进后厨传菜单的机会跟了出来,讲了五夫人想接四娘回来的想法。
林三娘听了,想了想也点头应了,两人约好,忙过了晌午,便一同去趟乡下。
子川见林三娘子答应的痛快,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亏负她的地方,便想伸手揽住她的柔腰,亲昵的说些温存软话。
没成想,平日里给男人占些便宜都不变色的林三娘子,桃花眼一瞪,刷得一下冷下脸来。
抬手就把男人的手挡了回去,嘴里冷冷讥笑道:「哼!……先前,白送给你都不要,怎么?现在尝到我们姊妹的好处,又想来招惹老娘……呸~!虽然姐姐认了你是她汉子,我三娘可没认。想享齐人之福,还要看老娘高不高兴……起开,离老娘远点儿,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说着,就推了子川一把。
没想到,林三娘子看似随意的一推,直把他个七尺汉子搡出三四步去。
看着扭着水蛇腰,摇着丰厚肥臀,扬长而去的三娘子。
子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是前些天那个主动脱得赤条条给自己搓澡,声称晚上给他留门儿的林三娘林秀娇吗?难道滦州县城里的女人性子转变得都这么快的吗?没法子,三娘不搭理他,子川总不成自己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也只得由她去了。
谁知道造化弄人,子川想搂没搂成功的,林三娘子的小蛮腰很快就被别的男人做到了。
就在当天中午,子川正对付完了几单招牌菜,刚想弄壶茶歇歇……就听前面小伙计急匆匆的跑进来,叫道:「洪师傅,店里来洋人了……哈哈,您得大名到底是惊动了洋鬼子,据说是专门从省城赶过来,特意品尝鲁中第一勺的传承呢。您不出去瞧瞧么?」
洪子川起初并没多大兴致,洋人嘛,当初他在义和团打的就是「扶清灭洋」
的旗号。
他可不像县城里小伙计这般没见过世面,洋人,他不但见过,还杀过。
什么洋鬼子、神父的,挨刀子也哇哇叫,一枪打过去,也得伸腿儿见阎王,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后来,听账房老吴也进来讲,今儿这位「巴赫先生」
来得可不是一般洋人,是德意志国在直隶一带的「头目」
之一,叫作什么洋领事的。
好像今天是巴赫先生夫人的生日,刚从县府里拜访出来,由滦州名流吕三爷陪同巴赫夫妇,专门到他们鲁月楼来用餐的。
吕三爷,吕嗣明?洪子川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似乎是这几年蹿红起来的新贵。
鲁月楼在滦州城几个竞争馆子,似乎背后的老板都是他。
如今看起来,跟洋人还搭上了关系,还真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
子川琢磨着,穿过堂弄,来在前厅,想看看今天自己伺候这主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汉子。
恰巧就看到县衙里的两位师爷和几位有头脸的乡绅,正簇拥着一对身材高大的西洋夫妻走上二楼去。
远远的这两位德意志国人一头黄毛,子川只瞧见个背影。
真正让他浑身一震的是一位身穿黑缎长衫,外套光面皮夹袄,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这人带着副圆片墨镜,左手拿着鼻烟壶,腕子上却缠着条挂着十字架的细银链子。
头上稀疏的短发去了辫子,梳理得油光铮亮一丝不乱。
脸上八字纹深刻,特别是一条斜过鼻子的短疤,不但没破相,反倒显得一股男人的凶悍精神。
这人是那种放进人堆里,一眼就能给人认出来的人物。
子川估摸,这位八成就是那位吕三爷了。
就见这位吕三爷尾随着洋人巴赫进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跟着巴结,而是先随意的跟大堂里用饭的当地熟人招呼……可是,不论是哪位食客,见了吕三爷,无不立马离席鞠躬行礼,仿佛能跟这位搭上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