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
「吕三爷倒底是什么人,三娘,你到现在还不肯对我说么?」
子川听妇人斗笠下传出一声轻吟,心痛的在她结实的手臂穴道上推拿活血。
「你都看到了?……」
林三娘任凭汉子拿着她的玉臂施为,嘴里淡淡的说道。
虽然子川看不到女人的表情,还是可以感受到妇人微微的颤抖。
他平生第一次有些后悔,闯荡江湖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跟恩师学几手防身的武学招数。
「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知道这姓吕的是怎么对待姐姐的……」
林三娘子的声音冰冷而平淡,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子川触目惊心。
「什么?!……你是说他对五娘也……」
洪子川停下来,把林三娘拉到一旁城墙边的无人处的一块青条石上坐下,十分心焦的问道。
「没什么,那都是你来之前的事情了……你真的想知道?」
林三娘摘下来头上的斗笠,抖了一下弄乱的秀发,满脸肃然,却依然英姿飒爽的看着男人。
「你也知道,昨夜我还是应承了五夫人所说的一切……现在,我们也是一家人了,在下当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姓吕的到底凭什么?」
子川满心忐忑,急忙的追问着。
「哼!凭什么?……知道店里生意如此红火,赚得钱为什么给你加工钱都做不到吗?不是我们姊妹吝啬,那吕嗣明仗着黑白两道的背景,其实他就是我们李家乃至鲁月楼最大的债主。」
说着,林三娘子狠狠瞪了子川一眼,然后扭转身形看也不愿看他。
这美妇的表现弄得子川莫名奇妙,可他现在他没心思哄女人,又追问她:「还有呢?」
「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自从,少爷在京里事发,官府就像追魂鬼似的,官差一天登门几次……为了少奶奶不给他们抓去,还有李家不被栽赃给牵连进去,老爷动
用了多少钱财人情……好容易事情算压下去了,李家的家底也败得海枯石落的。偏偏这时候老爷又积郁成疾,一伸腿去了。他个老东西死了不要紧,把个没头苍蝇般的一家老小,都丢给了我姐姐……偏偏我阿姊还认死理,非要守着这死宅子不走……加上这一家子奢靡惯了,很快还不就负债累累,贪了这种官司,鲁月楼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要不是姐姐,苦心孤诣的维持,李家大院,……哼,早就换了主儿了。即便是如此,若不是你这憨汉子凭空冒出来,快则三两月,慢则半年,鲁月楼也得给吕三爷收了去……他是县台老爷的把兄弟,有官府的支持,否则你以为就凭他个帮会出身,能开得起这么多酒楼饭庄?」
林三娘本来就性格直爽,见子川确实想出力,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倾诉了出来。
子川终于明白了鲁月楼及李家的遭遇,他们李家现今如此败落是摊了官司,为此又借了高利贷。
而事到如今,他恐怕也无法置身事外,谁让他睡了人家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他只好挠着头皮问:「咱们鲁月楼到底欠了他吕三爷多少?」
「哼,你个穷得叮当响的臭厨子能有什么法子……本来姐姐只挪借了三千银子,如今这一年多下来,利滚利的,差不多四五千两吧。要不是姐姐变卖家产,又用身子偿利,这鲁月楼早就姓吕了。可恨那几房姨太太们,都推说这比债是姐姐私人借的,都守着个人的荷包,没有一个肯认账的……我一气之下,才帮着阿姊,把她们都撵了出去。」
林三娘子一脸不满的看着洪子川,似乎对他百般嫌弃。
「嘶~」
洪子川听了倒吸口凉气,也难怪林三娘嫌弃他。
四五千两,按月息一分算,每个月连利钱就要四五百银元。
他们鲁月楼生意最好时,纯利也不过这个数,高利贷本来就是个无底洞。
洪子川叹了口气,这事他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人家虞寡妇一口一个老爷的叫着,又肯那样委屈下贱的侍奉自己,他也舍不得袖手不管呐。
思量了半日,子川也没想出头绪,只憋出一句:「那吕三爷究竟是如何对待丽娘的?」
「哎呦~,不愧是睡过了,情分不同啊,连称呼都改了,丽娘也是你叫的?……难怪你不要我,原来是早早便看上了我姐。同样是给人欺侮占了便宜,为何你洪子川只关心她,却对人家不闻不问。活该你被牵扯进来,三娘我哪点配不上你?……想知道我姊姊都遭了什么罪,明儿正好十五,吕三爷也不能常在滦州待着,必定要唤她去清账的。到时候老娘带你这土豹子开开眼……还有脸问怎么对待她,跟你昨夜做得也差不多,你们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
林三娘快人快语,行云流水般说完,美艳的桃花眼狠狠翻了男人一眼,一副气鼓鼓的动人模样。
子川都快看傻了,他觉得动怒时候的三娘子更有一种别样的风韵。
「还发什么呆,……乖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