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卢慕穆抢回水晶杯——其实他也不理解水晶杯的意义——又走回客厅,这次他用一个大保温杯灌满了水,折回,递给纪春波。
“不是我小气,其实我一个人住,不做饭,我家里没有什么吃的,水果零食啥都没,冰箱都是空空的。”卢慕穆撒了一半的谎。他平时也根本不住这里,这不是他的家,他根本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没事。我有水喝就可以了。”纪春波感恩地接过保温杯,然后嘱咐他:“虽然你家还有暖气,但是你还是进被子里吧,挺冷的。”
“不是暖气,是中央空调。”卢慕穆悄悄翻白眼,钻进被窝,然后懒洋洋说:“你也进来么……”
“我会进的,等会。”纪春波柔声地回答。
因为知道这个人不撒谎,所以卢慕穆也就不劝了。
“你真的会按摩,很厉害的。你在谦虚。”卢慕穆眯着眼睛,又把一条腿伸出被窝,意思就是:你接着按,按别的地方。
“我真不会啊,瞎按。可能,就是你敏感吧,有的人吃按摩,有的人不吃。”纪春波继续开工,这次用手指去捏卢慕穆小腿上的肉肉。
“嗯……我可敏感了,这是真的。特别敏感。”卢慕穆这次倒是没撒谎。
一般情况下,在这种淫靡的氛围下,这种台词,对方来接的应该是:“那,你身上,哪里最敏感?”
但是纪春波没有接话,他又沉默了,他开始弹动卢慕穆的小腿。
卢慕穆现在的感觉是:那条小腿,陷进了流沙。当然,他也没有陷进过真的流沙,这都是他的幻想,严肃分析这种幻想,其实是流沙从腿部陷向他。他和他的梦之美床一起坍塌,变成一片沙漠。不是那种恐怖的,寒冷或者灼热的,堆积了动物骸骨的沙漠;而是那种诗情画意,被月光浸泡的旅游型沙漠。他既是这一片无形无状的沙漠,又是每一粒圆滑坚硬的沙粒;自由倔强,松散不羁,他是这个世界上那无用的存在,但是却又不需要羞愧地面对三个问题,因为答案已经有了:“我是爸爸的小骚逼。我在爸爸的大鸡巴下面。爸爸的大鸡巴去哪里我去哪里。”
“咣咣咣!”
天空响起三声闷雷。
其实不是闷雷,是楼顶传来踩地板的响声。
卢慕穆睁开眼睛,气闷地望着自己家的天花板,阴郁地问:“他们家有神经病吗?这大半夜的。”
“你小点声,人家听见了呗。”纪春波的脸现在红成烙铁,满头是汗。
“什么小点声,呃——”卢慕穆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喉咙好干,声带嘶哑。
纪春波那个保温杯递给他。
“我刚才有出……出声吗?”卢慕穆疑惑地问。
“我还以为,你在唱歌……但是后来,你越喊越大,叫得……跟什么似的。”纪春波为难地回答。
“我有嘛?”卢慕穆瞥了一下床单,他原本贴脸的床单部位上潮湿一片,牙印都嵌入丝织物,可见崩线的痕迹。
“——可是,这房子隔音很好的。我上次和人三P,我作0,我都把玻璃喊碎了,楼是也没有踹地板啊。”卢慕穆喝了一口水,愁眉深锁。
纪春波不予置评。
卢慕穆甩了一下胳膊,虽然嗓子好像是哑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确切地说,是能量。这种感觉很新奇,与其说自己是那种被充满了电的机器人,不如说,自己现在是一根蜡烛,某个地方被点亮了,然后世界的光源没有变化,但是他好像看得更清楚了,更深邃了,是的,那是思想的光芒在身体里闪耀!现在要他去写那篇耽误了很久都编不出字来的论文,他肯定下笔千言,惊艳导师。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卢慕穆觉得自己应该醒悟了,对方就是那种他从小到大看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其貌不扬”但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奇人。他那寡言少语的气质,神秘莫测的态度,简直就在不打自招:我是超级英雄但是你不要揭穿我。
纪春波战了起来,掀开卢慕穆裹住身体的被子,把他又摆在床上。
但是古怪的是,卢慕穆觉得这个人的五官在他的视线中那么清晰,但是就是组不成一个他可以记住的容貌了。
当然卢慕穆的骨头现在也是空气做的了,他被人家完全彻底地支配了,像是一个玩家一样,在床上拉伸玩弄着。纪春波伸出手,爱抚着卢慕穆的身体,这手非常非常冰冷,完全不是刚才那种温热的触感了。更像是一个解剖刀,好像随时随地能划开他的皮肤。
“——我可以进入你的身体吗?”
纪春波严肃认真地看着卢慕穆的眼睛,问了一句,特别特别糟糕的台词。
还没等卢慕穆张口回答,他先用手指塞住了卢慕穆的嘴。
“——然后我会尽情地蹂躏你,我累了,我就会睡觉。”
“我在你身体里休眠时间里,会慢慢实现你所有的愿望,所有的。”
纪春波又说了特别吓人特别少女小黄漫画里的话,同时用手紧紧掐住卢慕穆的嘴,卢慕穆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