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知宇由此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辗转难眠、痛苦纠结的一晚……
古知宇这人恩怨分明,睚眦必报,镶了颗新牙,提着一袋礼物就往姑娘家里去,先是给人家姑娘和父母赔礼道歉,说清楚确实妾有情郎无意,我不能耽误你的幸福人生。获得谅解之後,转身钻弟弟房间,把陶愈往墙上一按,仗着身高优势,壁咚他。
「干嘛!」陶愈怒了。
陶愈理亏,心中确实有愧,头一仰,牙一呲,「赔就赔!你有本事自己敲!」
就这样一暖男,自从跟陶愈确定了关系,一个星期至少码袖子乾三回架。家里创口贴和云南白药,从来就没断过货。
古知宇扣着他下巴就朝那两颗雪白的大门牙上亲下去。
古知宇自觉这三年过得像在地狱,每天要应付陶愈的暴脾气不说,还要应付他日益见长的身高和身板。古知宇这人喜好瘦白稚嫩小鲜肉,当初对陶愈一见锺情,就是被那白花花的小细胳膊、细瘦有力的小蛮腰、嫩呼呼的小脸蛋迷花了眼。结果陶愈搭着发育的末班车越长越高,等大学毕业的时候差不多要跟古知宇看齐了,古知宇心中苦闷,尚还能安慰自己说高就高吧,这不还是白白瘦瘦嘛。然而陶愈毕业之後不务正业,迷恋上了风光摄影,搞了台二手单反,找了个风光大师作人家助理,跟着人家去了非洲大草原。
平心而论,古知宇完全不是个暴力的人。在外人眼里他严肃却不失温和,虽然在工作场合里因为太过积极上进而有些咄咄逼人,但工作之外却是个沉稳谦和的暖男。
「既然我都没救了,我们去国外领个证呗?」
「谁他妈搞你姐了!你姐谁啊?你谁啊?」古知宇被打掉一颗牙,捂着满口血,气得鼻子都要歪。
「闭嘴吧你!」小熊睡衣一巴掌捂住他的大嘴。
出租车里登山服攒了点儿力气还接着骂,「姓古的,别以为你现在对我好点儿就能一笔勾销了!劈腿的贱人!分手!」
Part 2
陶愈实在太烦了,从小寄宿在外地亲戚家,缺爱敏感,有钱任性,性格暴躁,脑子直来直往,绕不过弯,说不通道理,从来不懂得迂回妥协,不爽就骂,骂不过就打,成天跟个活驴似的撅蹄子。古知宇一开始还忍他,後来发现跟驴这种生物是不能沟通也不能强忍的,解决办法就只有打和乾。两人是白天打来晚上乾,打出了革命友谊,干出了烈焰浓情,撕逼撕得再厉害,却从没谁提出过分手,糊里糊涂地也就过了三年。
古知宇也不是个会吃亏的货,两人如胶似漆打了整五分钟,才被同事和保安拆开。黄毛顶着个熊猫眼,指着古知宇直骂,「狗日的,再敢搞我姐,老子弄死你!」
员小哥还躲在柜台里录像,被小熊睡衣暴喝了一句,「拍个屁拍!帮忙叫车!」
回忆起当时陶愈脸上生吞了鸡蛋的表情,古知宇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轻笑。然後马上就被
古知宇摸出在床头柜收藏了两个月的戒指,一边吸鼻子一边戴他无名指上。
古知宇在他背後颇为伤怀地吸了吸鼻子,又不依不挠地把他刨起来。
後来才知道,这小子是古知宇上一个相亲对象的弟弟。那姑娘一见面就看上了古知宇,但古知宇早有日後出柜的打算,并不打算骗婚,在父母压力下又约出来看了场电影,就把人家给婉拒了。姑娘有点伤春悲秋,回家哭了两轮,她弟弟陶愈在外地读大学,放假回来一见姐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在古知宇公司楼下蹲了他两天,一路跟到KTV,上手就揍。
当时他刚毕业不久,入公司一年,工作勤奋,能力卓绝,颇受老板赏识,即将升职,正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的时候。这天晚上,跟几个同事去KTV唱歌。
「既然我都没救了,我们去国外领个证呗?」
陶愈翻了个白眼又躺了回去,「对啊,你没救了!滚犊子!睡觉!」
半个月之後两个人在床单上没羞没躁地乱滚,陶愈一边爽得直哼唧一边问古知宇,「你当时怎麽知道我是弯的?揍你两拳你就看出来了?」
「不是,」古知宇哽咽道,「你说,我对着你这副尊容都硬得起来,还连做了三次,我这人是不是没救了?」
「你姐跟你说清楚了?我有没有搞过她,嗯?我这颗牙怎麽算?你敲一颗赔我?」
四个月之後,一位浑身脏污酸臭、黝黑粗犷、有着油光水滑的八块腹肌的胡子大汉,敲响了古知宇的家门。
跟登山服陶愈的相遇,在小熊睡衣古知宇看来,简直是不堪回首。
凌晨时分,他红着眼摇醒了睡得大打呼噜的非洲壮男版陶愈。
拿起话筒刚要开嗓,一个染了黄毛的小子踹开门冲进来,一拳抡他脸上!
「狗日的!」陶愈一巴掌扇他头顶。
古知宇卖力地做活塞运动,一脸实诚,「我不知道,我以为亲完了你还要揍我。我一边亲一边准备好还手了。」
「操!」陶愈从没见过他哭,被吓了狠一跳,「谁欺负你了?老子乾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