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汹地,单脚跳着进了屋,「碰!」地摔了门。
同事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看着紧闭的大门,傻了眼。
他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幸灾乐祸地翘了翘嘴角,从裤兜里摸了支烟叼上,一边打电话一边走楼梯下了楼。
「喂?腿毛?开车来Jerry家接我……哎就上次那个Jerry,我那合夥人。今晚又撞见他那傻呆对象了,那场面啧啧啧,我看他今晚要被打掉半条命哈哈哈!……是啊,他那对象跟头活驴似的,蹶着蹄子嗷嗷叫那个傻样!刚还骂我小狐狸精,有眼不识泰山!老子这麽英俊潇洒,明明就是狐王!……哎哟!小腿毛儿吃醋啦?吃醋你过来咬我呀……」
屋内,被一拐杖头击中腹部的古知宇,栽倒在地上,几乎将整个胃都呕了出来。
陶愈把自己挪到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在地上扑腾。看他吐得差不多了,还好心给他倒了杯水,「吐完了吗?」
古知宇呛了几下,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狼狈不堪地爬上沙发坐下,沙哑道,「吐完了。」
「吐完了跟我说说,为什麽要劈腿,为什麽要分手。」
古知宇愕然地看着他,「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那天在医院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明白?」
「我不明白,」陶愈油盐不进地道,「我三个月不联系你怎麽了?我说过分手吗?我什麽时候不尊重你工作了?你白天好好上班我说过你一句?连续两个月大半夜上赶子加班不要命啊?你老板给你加班费了?」
「我就是老板。」古知宇说。
「啥?」陶愈瞪眼。
「我去年跟几个同事出来自己开了间公司。去年就跟你说过,你忘了。」古知宇疲惫地说,「之前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我加班加点地赶工,以为你能理解。但你连这个公司是我自己的都忘了,将我的工作骂得一无是处,不听我解释,只想催我辞职。我不肯,你就摔门走了。」
「我……」陶愈很愕然,「我不是……我,我真不记得了,你什麽时候说过你开公司……」
「你就是这样的人,」古知宇苦笑道,「一年只有三个月在家,放在我身上的关注也只有十二分之三。你知道这麽多年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个房子里是什麽心情吗?你知道你这次头也不回一走就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是什麽心情吗?你从没想过吧?你只想着我为什麽要跟别人上床吧——我不怪你,你就是这麽没心没肺,我认了。但是我也累了。陶愈,我们俩算了吧。」
他说完站起身,冷淡道,「我去洗澡。你要是这麽晚回去不方便,就在沙发上睡。明天早上开始我们俩就不要再见了。」
陶愈还想说话,「阿宇,我……」
「够了,不用再说了。」
古知宇作出不想再听的姿态,木然地从陶愈面前走过,陶愈猛地扑上来从背後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古知宇把他的手掰开,他又顺势抓住古知宇的手,古知宇又掰开,他又抓住古知宇的衣角,抓腰带,抓裤子,抱大腿,抱小腿……
古知宇被他章鱼一般缠了半天,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够了!」
陶愈被他拖得半趴在沙发边上,揪着他一条腿的裤脚不肯放手,仰着头红着眼看他。这几天因为病痛和烦恼而凹陷下去的脸颊,跟十年前那个单薄瘦小的少年惊人地重合了。十年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少年其实没有一点改变,还是那样单纯、固执、任性、自私、渴望自由但又贪恋温暖。
是古知宇将他保护得太好了,不忍伤害他,不忍逼他成长。
古知宇将脸别开一边,看着墙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沉声道,「够了,陶愈,你现在做这个样子有什麽用?我胃里难受,看见你就恶心。」
陶愈蓦然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最後那句话。他呆呆地松了手,古知宇趁机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PART 7
古知宇将脸别开一边,看着墙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沉声道,「够了,陶愈,你现在做这个样子有什麽用?我胃里难受,看见你就恶心。」
陶愈蓦然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最後那句话。他呆呆地松了手,古知宇趁机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古知宇趴在马桶上又吐了一回,这次清醒的是差不多了。他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表情,确定是冷淡绝情得无懈可击,於是伸出大拇指为自己点了个赞。
他仔细地洗了个澡冲去一身脏污酒气,穿上小熊睡衣出了浴室,而陶愈还是二十分钟前的样子,呆滞地在沙发上坐着。
「你要不要洗澡?」古知宇问他。
陶愈慢吞吞地转过脸,满眼血丝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像消化出他在说什麽,木木地点了点头。
古知宇把他常用的浴巾找出来给他,还有一条乾净内裤。陶愈一脸恍惚,一瘸一拐挪进浴室,门也不关,站在蓬蓬头下就要打开水。
古知宇冲上去拉开他,「你疯了?伤口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