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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依接连几日睡不安稳,白日里羞愧面对夫家上下,勉强笑对家族长辈,夜里艰难入梦,在梦里与蔺家兄妹纠缠无解。
日夜难捱。
……
又一日,混沌至夜深。单薄女子侧卧在床闭目休憩,她的卧房蓦然迎来一人。
摸黑进门的蔺芷妍真可谓是轻车熟路,她在卧房主人警觉之前除去外衣钻进被窝。
凉气浇筑在背上,白静依霍然转醒,身后有熟悉触碰贴来。
蔺芷妍缠上她温软躯体,倚着她后心,眷恋,“依儿,是我,莫怕。”
“你、”许是夜色助长贪念,许是放低姿态的蔺芷妍比白日里冷嘲热讽伤她的薄情人不同,心里软下,白静依埋头对床里,柔声问身后人:“你还难受么?”
蔺芷妍埋头嗅她发香,“你不赶我就不难受。”
白静依绷紧了身子,架不住身后人四肢缠来,“那你夜深乱跑什么,快回去歇着。”
“这便歇了。”蔺芷妍贴着他颈侧,对紧张跳动的脉搏处,落吻安抚。
白静依反手推她,自行向里挪了挪,而她身后火热躯体又贴来,倚她的背,纠缠她身心。
“你做什么?”接二连三越矩,白静依心慌意乱,出口的质问颤抖着,少那么几分坚定。
蔺芷妍倾身与她贴靠,不顾她抗拒环腰索抱,凑来她颈窝里的Jing明盘算的脑袋蹭弄着雪肤,捉弄作怪与她。
怀抱美人闭了眼,蔺芷妍含混不清道:“困觉。”
“回你房间去!”白静依心里紧张,蔺芷妍是女儿身不假,但她自幼学过拳脚招式,体力充沛,再者,她身负隐秘,并不同于一般女子。眼下这般亲昵,白静依羞愧难当。
“娘子忘了?这不就是你我婚房。”蔺芷妍收臂揽紧了她,衔几丝佳人乌发把玩着,闲手偷偷摸摸展开另外小动作。
“蔺芷妍,你莫要太过分了!”白静依将探进中衣的手拽拎出来,拢了衣襟坐起羞愤回身道:“我是你嫂嫂,你当我是什么?!”
“嫂嫂?”最烦她这样说,一句姑嫂将情意缠绵一笔勾销似的,将她这个登不了台面的小姑打回原形。蔺芷妍跟着坐起,眯了眯眸子,腾地躬身,压制了百子锦被及借此掩身的人儿。
“依儿对我当真无情呢,”白静依怔忪之际,蔺芷妍忽而笑开,临近来,嘟嘴与她撒娇模样,“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新婚不足月,你已然将我忘记了……”
“胡言乱语!”白静依红透了脸,双手抵她肩头阻止她更进一步,羞恼道:“夜里胡闹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蔺芷妍换了口吻自我惋惜道:“新婚不出月,依儿眼里只有蔺新柯再无蔺芷妍了。”
什么新人旧人?当她是什么?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之人吗!白静依俏脸煞白,一字一句挤出逐客令:“你给我出去!”
“依儿这样可不利于生养孩儿。”蔺芷妍转回眼来端详她,眼底浮现乖顺的表象,“全家看重你这肚子,祖母与父亲母亲欢喜期盼着,等你十月怀胎生下个大胖孙子才算圆满哩!”
听她说起孩子,白静依蓦然安静了,蔺芷妍垂手小心覆盖她平坦腹部,隔一层被子,白静依没出息的觉着安心。
不过蔺家长辈恐将失望了,她腹中的孩儿不会是蔺家的孙儿,只会是孙女。白静依抬头,看蔺芷妍垂眸抿着唇神色郑重,她自己又寡廉鲜耻的分心想到,这孩子会不会像蔺芷妍一样,身体异于普通女子?或是有其他的机能损伤?
她这个身为未来母亲的因为猜想乍然心慌,而另一位,抚摸她的小腹,抬起眼来凝视她,眼波幽深,不知沉思着什么。
“芷妍,我……”白静依想问蔺芷妍身体秘密的背后事,只是她不自知骤然慌乱的模样在对方眼里怎么看都像是愧疚或心虚。
蔺芷妍抵来手指止住她开口,瞬息间沉心拿定主意,倾身擒获她朱唇拥她倒回床上。
蔺芷妍只顾在她身上逞强,对她或是对孩儿,毫无怜惜毫无关切可言……白静依心冷,蔺芷妍最后放肆的关头被她用尽全力规避。
“芷妍,我们是姑嫂。”
白静依说来很温柔,认命似的轻笑着递出温柔。
蔺芷妍仿佛从她的反应下印证出什么,含着怨怼张口,面若冰霜,“你想为他守节……你当真恋慕他了……?”
白静依心乱得很,她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知道蔺芷妍误会了她,但她撇开了头,选择吞掉苦泪不予争辩。
她勉勉强强还记得,她是她兄长的新婚妻子,是她的长嫂,lun常不可改。即便她兄长不在了,她们关系不会变。
“我嫉妒死了,”白静依无望默念心事,被蔺芷妍张开手环抱,随后,少女的哭腔在她耳畔炸开,“白静依,我忌恨我兄长!我忌恨你名分上是他的,身心也全部给了他!”
白静依脑子里炸开,嗡嗡的聒噪不断,昆虫般吵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