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衣男子问了,她便道:“我不知道公子对于自己的性命有多么重视,我们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就是有人托付了公子想要对付我。我可以救公子性命,但不知道公子出不出得起价,最后能不能践行。”
她说到这里,自称陆某的陆公子就从榻上坐起来,而后缓步走到她跟前,笑意融融的说:“那燕小姐不妨先跟我说说你的底价。”
燕婉:“我要在酉时之前完好无损的回到家里。”她将时间说的如此晚,也就表示这真的是底线了,再晚一点,她的名声不保,想必家里就算不会重罚,也会降罪。
再则,这个人的毒要解开,也需要时间。
陆公子却笑了,伸手将她一缕秀发托住放到鼻下轻轻一嗅,“成交。”
无人注意之处,燕婉藏在枕头下的手微微松了松:“我需要一些东西,药材,器具,火炉,热水……”
陆公子直起身:“燕小姐要的东西可以写下来,自有人很快就准备好了。”
燕婉也随即起身,迷昏她的药十分霸道,这一起来就觉得头晕,才挪了一步,竟要倒地的样子,亏的陆公子一直看着她,见人虚弱,立即伸手相助。
冷香袭人,陆公子一向淡定的呼吸都乱了几分,他干脆拢着腰将人直接送到桌子旁边,上头有文房四宝,倒也方便。
燕婉提笔先沉思,而后便不再迟疑,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
陆公子看过,眼神幽亮,势在必得的目光一瞬间闪过,只是燕婉低头,并未看见。
陆公子打了个响指,先前隐藏的暗影又出现,陆公子将写满了要求的纸放到他双手之上,“这张纸也要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燕婉则侧了侧脸,似乎没有听懂他话里的调戏之意。
所谓的完好无损不过是脸面二字,他要是真做什么,她又能奈他如何?正因为奈何不得,所以她才连说也不说,说出来,不过凭白惹人笑。
燕婉坐在桌边沉思片刻,然后道:“请公子赐脉。”
陆公子眼中尽是新奇,倒是也没有再为难她,侧身坐她面前,伸手露出了胳膊。
反倒是燕婉,略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
冰凉的手指落在男子温热的脉搏上,陆公子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唇角自然而然的就勾了起来。
暗影很快就将一部分器具先送了过来。
燕婉收回手,没去注意陆公子瞥向暗影饱含不满的一眼,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
陆公子却仿佛撩拨起来兴致:“不知道燕小姐此刻在想什么。”
到了这种时候,或跌入深渊,或重回坦途,似乎没有第三条路,燕婉很配合的道:“千机之毒,随着侵入身体时间长短的不同,每个时辰的治疗都有变动。不过公子放心,我既然许下诺言,如不应验,便任凭处置。”
陆公子还想问她是如何知道这解毒之法的,却见她挽起袖子,开始整理器具,便忍下了话语,看着她的动作。
燕婉收拾了一阵子,停下手下动作道:“请,陆公子回避半刻钟。”
陆公子有些讶异,但还是温声答应了,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是燕婉的模样实在是太淡然无欲了,叫人跟着激动不起来。
他一走,燕婉放松了一会儿,拿着一根银针跟一支比麦秸还细的铜管走到床边,她咬了咬牙,伸手将左肩上的衣衫褪下,露出饱满鲜嫩的左乳,此刻这瑶台仙桃似的贵物突然接触空气,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燕婉情绪紧绷,根本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属于男子的吸气声。
她先伸手试探了一下,然后才将银针下了下去,虽然没有血出来,可她的眉毛紧蹙,显然是极疼的。
陆公子本来为美色所惑,腰下三寸都绷紧了,看到她下针,才挑了下眉头——这是要取心头血?
他料得不假。不过燕婉的心头血不同旁人,她的心头血有雷霆所击后留下的三滴保命丹,此刻就藏在心窝,解千机,用此丹药,可保证万无一失。
相比失身,失去一颗丹药,似乎还算是个划算的买卖。
待保命丹伴随心头血被取出,她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叫人看了都心生不忍。
不久前才中过迷 药的身体似乎气力不支,眼看就要摔倒且将心头血倾洒,只觉得一阵风过了,她已经重新落入某人怀抱,连同手里的杯子也被握得稳稳的了。
剩下的东西也很快备齐了,燕婉似乎也没有力气去责备陆公子的失礼,她亲自拿了秤杆,一点点的称量,然后研磨,熬制,待药好了,端给陆公子,陆公子只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就扬手抬碗喝了下去。
良药苦口,入肺腑则好似化成了龙气,使得他被千机折磨的五脏六腑都跟着舒爽起来。
若不是亲眼见她取心头血,陆公子不会喝的这么痛快,若是不这么及时的喝了,等犹豫几分,药效便要减少几分。
燕婉看着他由青白渐渐变成赤红,再由赤红转成健康脸色,心里小小的舒了一口气,这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