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落一脸得意,嘴角挑起一抹笑,深邃眼眸迷离又多情,他坏坏靠近还一脸难以置信的尔玉,悠悠对着耳朵呵气:“若是还难以相信便让弦亲你一下罢?或是娘子亲弦一下也好。”
尔玉才顾不得他的调戏,反复揉了眼睛,望着窗外十里荷花,顿时欢呼雀跃,撞得车顶“咚”的一声,小脸拧到了一起,捂着脑袋呲牙咧嘴:“臭琴师!我,我!我太开心了!”
她迫不及待跳下车,直直扑向她的荷塘,她的故乡,她的国,还有,她的梦一场。
已近黄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荷塘好似远处孤山的裙,涟漪漫漫,托着层层叠叠碧叶,层层叠叠碧叶缀着摇摇曳曳白荷。
尔玉扑到水边,伸开双臂,仰面闭目,采纳这久违香气。
南音落远远立在车边,静静看着她,看到她如此开心,自己竟也感到满足。
其实比尔玉只大两载的南风晚也不懂什么是爱,更未经历过什么情,可是这一刻,他竟觉得这便是感情。
南音落执起腰间玉笛,随性曲调响荡山谷。
“哪里来的笛声?”隐匿在谷中山间的黑衣死士们面面相觑:“会不会是……”他们在此守候多时,无所作为,几乎变为无用之人,此刻听到突兀笛音打破一向死气沉沉的山谷,不禁都激动不已,黑衣人压低了声急道:“快!快!你们两个前去看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你们两个,快去给殿下送信!”
另一边,尔玉兴高采烈拉起南音落衣袖:“走,我们去那边,我知道那里有一条小船,我带你去探荷花深处!”
南音落假装缩着水袖,不耐烦怨道:“哎呀,那荷叶密处很多虫子的!我不去!”说着却一步都没有落下,被小丫头牵着快步紧跟。
“胆小鬼,虫子有什么可怕的,我保护你!”尔玉此刻满心喜悦,豪情满满。
来到一片荷叶格外茂密的所在,每朵碧叶都是可以遮风避雨的大伞,尔玉眼底忧光一闪,想起了那个雷雨天,那个清晨,他与她一同在荷叶伞下躲雨的情景,心头微微一梗。
年少无知时的喜欢,也许未必真实与长久,却是这一生中最珍贵与纯洁的心动罢,珍藏便好。
她感受到被握着的手带来力量与温暖,不禁心头一热。
眼前之人给了她太多别人不曾给过她的欢乐与惊喜,如若说不感动不喜欢,那自然是假的。
她难得温柔对他诉说起来:“以前我也不知道这里居然会藏着一只小船,你瞧,看着很是陈旧了,可细究这一切却都是贵族装饰,说来也是奇怪。”说着命随从从隐蔽处牵出那藏匿颇深的小小船只。
“你们两个,随我们上船,你们两个,便将马车牵往前面的山谷口,稍后我们便乘船过去。”尔玉吩咐罢随从,便像个男孩子一般,轻车熟路跳入船里,小船摇摇晃晃,引来阵阵涟漪。
她才不管船栏上满是积灰,船桨上遍布青苔,一屁股便坐下来,拨拉碧水,拉扯绿叶,待随从笨拙撑起桨,她看向岸上的南音落嘲笑道:“快下来啊!再不下来我们可走啦!若是天黑了,这里可是有野兽出没哦。哦~~难不成你堂堂七尺男儿,竟是怕水呀?哈哈哈!”
那双栗色深眸泛着迟疑的光,对于不会水的大漠之人,这自然是有所顾虑与胆怯的,却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优雅提着洁白衣摆,笨手笨脚跃入船中,等着随从在尔玉嫌弃的目光下拭去灰尘,铺上锦垫,他才坐在她身边,像个孩子不满控诉:“娘子可真是心狠,我好意带你来这里,你却要丢下我喂野兽。”
尔玉吐吐舌头:“这不是等着你上来了嘛!诶?你看,有莲蓬哎!这个时节居然也有莲蓬。”尔玉将脑袋探进荷丛,惊起万千飞虫,她浑不在意牵起一朵莲蓬,嘿嘿笑着,一脸狡黠:“你喜欢吃莲子,但是肯定不会剥莲蓬吧?”
南音落看着她那淘气样儿,得意道:“谁说的,我会!”
“真的?我不信!”尔玉说着便将莲蓬推到南音落面前,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你剥一个让我瞧瞧!”
南音落斜尔玉一眼,假装不满道:“你想吃就直说嘛,真是的。”说着那双从不染尘的手便接过莲蓬,认认真真为尔玉剥起来。
剥好的莲子尽数扣进尔玉手心,小手很快就要放不下,她便打开自己腰间的荷包,小心翼翼都放了进去。
尔玉翘着脚丫开心吃着莲子,一会扔得老高,仰面去接,一会将带着莲心的残片喂进南音落嘴里,苦得南音落呲牙咧嘴。
他玩笑道:“与娘子在一处当真是酸甜苦辣皆尝了个遍。”
尔玉不理他,哼哼着日复一日练熟悉的曲子。
南音落也跟着她一起轻唱,他依旧剥着莲子,随意问道:“传闻你父皇曾期盼你是个皇子,便起名尔玺,还会封你为太子,可是真的?看来你母亲相当受宠呢。”
尔玉笑道:“是啊,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我母亲......我一出生便故去了,宫里的人对此都讳莫如深,父皇也也不愿多提,但是,父皇应当是很喜欢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