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逼着他们交出什么东西……就为了那样的东西,那些人就要下如此狠手?
娘亲抵死不从,争斗中,他被推下了山岩,摔下去之前看到的是娘亲浑身浴血,绝望之极的面容!娘亲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散!
他被几根腾条树枝挂着,保存了一条命,被贺瑞钦所救,醒来记忆全失,连同声音都一起失去!
苦儿缓缓站了起来,泪水已落满脸颊。
沐晚只觉手足发凉,木然的看着浑身浴血躺在那里的万岩,不言不动,失去了言语,失去了生机。内心的自责如潮翻涌,这种种的一切,造成如今这般局面,他难辞其咎!
明明万岩对郁千惆已心如止水,他为了一己之私非要挑起其更深层次的欲望,惹得两人纠缠不清,惹得万岩堂堂将军也会尝到儿女情长之苦。而今更是无端牵扯进武林纷争当中,平白送了性命!
沐晚木然伫立良久,直到有一士兵惊呼出声,说发现有一个生还者,被压在死尸堆里。
沐晚奔上前去扶起那人,正是万岩此行带来的随从之一,胸口的血已凝固,并没伤到要害,得以保全一命。他以内力助其顺气,又喂了一粒保命药丸,士兵才能开口讲话。将此间发生的情形,将万岩如何拼死保护郁千惆的种种一五一十的作了阐述,听得沐晚又恨又嫉!
恨的是这些武林人士自诩名门正派,所做之事竟如此龌龊不可言语!
嫉的是万岩为了郁千惆居然会那样失去常态,最终赔上自己的性命!
万岩那心中深藏着的情感,是浓烈的敬佩,还是深沉的爱慕,恐怕连自己都分辨不清。只是被其刻意的压制住,随着两人更深入的交往而层层递进,最终被沐晚三言两语牵引出来!
沐晚瞬间有些了然,嘴里更觉发苦,无声的跪了下来,跪在万岩面前,良久不动。
苦儿自身尚在绝望当中,仍想着过来拍拍沐晚肩膀,安慰道:“你……你别伤心。”已有十年未开口讲话的人,第一次讲话难免疙疙瘩瘩。
沐晚大惊转头,骇然道:“你……你怎会讲话了?”
苦儿摇头苦笑:“我……慢慢……告诉你。”
二十九 血尽孤心藏(2)
费离仿佛很焦急,彻夜不停的赶路,累死了几匹马,眼见离天一庄还剩下一天的路程,费离才心安了些。
临近傍晚,势必要投宿一晚,第二天一早赶路,天黑就能到达天一庄。
将马车安置好,人也安排在上房,费离一起坐了下来。
昏暗的烛光,明明灭灭,闪烁不停,就像人的心绪,起伏不定,飘摇不已。
元承霄未有一丝生气,依然像尊石像,无任何神采,眸中血泪已绝。
这两天流的泪太多太多,仿佛已将他一生的泪都流尽。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像是在凝神专注的瞧着什么,眸内却没有光影在流动,跟瞎子无异。
费离给他喂的是“虞美人”,所谓“虞美人”,就是中毒之后,与美人一样软弱无力,娇柔不堪,再是绝顶高手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所以此刻的元承霄,一身的武功丝毫施展不出,三岁小孩都能将他推倒。只不过,他也没有任何生气做些什么。
费离给他端了饭菜过来,喂他吃东西,他一口吐掉,眸内才稍微有了色彩。
费离惊喜道:“承霄,你终于肯瞧我了。”
元承霄确实在瞧着他,瞧着眼前这个他曾以为至死都不会背叛他,今生今世都会生死与共的兄弟,干裂的嘴唇嚅动,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林佑呢?”
“死了。”费离冷冷的说,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说的是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元承霄浑身泄了气,说不出一个字。
费离只当没见,将碗再次端起,口中柔声道:“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楚香莲藕’,我特意让店家做的!”
元承霄一把推开,碗菜咣当全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从喉咙挤出一个字:“滚!”
费离盯着地上的饭菜半晌,忽而微微笑了,笑容含意莫明。尔后,他拍了拍手掌,不多时,有人敲门。
“进来!”
一个人被推了进来,贴面匍匐在地上。身着月白长袍,元承霄一瞧这衣裳,激动的喊了一句:“千惆!”当初他将郁千惆救回后亲手给其挑选并换上的衣裳正是这一身!
那人抬起头,眼眸赤红迷离,像有火在灼烧。
元承霄的心一秒跌落谷底,眼前之人并非郁千惆,而是莫晓兮。
“哼,暗中躲在马车底下,想伺机救人,当我眼瞎么!”
“他入门不过一月,此事跟他毫无关系,放了他!”元承霄闭上眼眸,失落之极。
“你居然为他求情!”费离豁然一把拽起莫晓兮,一巴掌甩在少年脸蛋上,白嫩的脸蛋上立即现出五条指印!
“就因为他像郁千惆,是不是?”费离厉声质问,面上的醋意不能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