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闻言,嗤笑一声。
他并非如那娇弱的女子一般不堪一击,稍微碰点凉水都能生病,只他数年前被眼前这人捉起来后,不但废去了他一身傲然的武功,又担心他性格诡谲狡异,怕他逃跑,便干脆挑了他的脚筋。虽说后来废了许多劲给接了回去,但到底还是伤及了根本,即便能够站起来,也依旧残落多数暗症,触碰不得凉水便是其一,阴雨天气双踝更是疼的刺骨难忍。
傅红衣此次出来也并非逃跑,也深知自己躲藏不了,十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武林正邪战役,魔教以惨败告终,被武林围剿收复后,从此便销声匿迹。
他从前自负狂妄,武功自诩无敌,目中无人在江湖树敌无数,个个与他有过血海深仇的武林豪杰恨不得对他生啖其肉,即便闻言他气绝身亡的消息,挖他坟塚,想拖他尸体出来曝晒鞭尸的人,多的也如过江之鲫。
所以也不得不说谢凛之当真是极有本事,不但能够光明正大将他从武林千百豪杰眼中偷天换日藏了起来,还大张旗鼓,当着全武林高手的面儿,面不改色,喜上眉梢,逼着他喜袍加身,磕头跪拜,与他喜结良缘。
武林盟主轰轰烈烈的婚事,空前绝后的盛况,竟无一人发现美娇娘红帔下的面容,竟是魔教早已命丧黄泉的大魔头傅红衣!而此后十年,傅红衣被迫为谢凛之诞下两子,也终无人发现真相。
傅红衣第一次被谢凛之发现自己藏匿于心尖二十多年的秘密,原还以为这人看见他畸形丑陋的身体会心生恶心厌弃,却不料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对那处痴迷的不得了,每每情事上尤为喜欢鞭挞他下面那处,傅红衣次次都被他弄的鲜血淋漓,撕裂之痛叫他苦不堪言,两股战战,翌日准下不来床榻。
傅红衣自当是恨极了他,谢凛之知他身体怪异后,找人诊断出他身子能如女子一般每月前来癸水,还能如妇人那般珠胎暗结,孕子十月。夜里鼓捣完他后庭后,精气外泄时便将那孽根及时送入他掩藏在他阳根下的女缝深处,往里撒下他千千万万数之不尽的子嗣。
这具令傅红衣自小便觉为不耻的畸体,为了能彻底治愈,等谢凛之日以继夜弄了他一年后,肚里终于怀上他的种,并确诊为是双胎儿时,傅红衣便与谢凛之商量,待他平安生下肚里这两个孽种,条件却是要谢凛之为他寻得江湖行踪诡秘的神医,根治他的身体。
谢凛之答应了。
6
谢凛之此番外出,正是得到消息——江湖神医虽形迹难寻,但却有一亲传弟子,不时会在民间悬壶济世。民间传言此人医道不仅精湛高明,甚至还可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堪比神医第二,华佗现世,深得百姓民心。
谢凛之打听神医踪迹几年都不得其果,赫然出现的神医弟子一朝在江湖声名鹤起,自然引起他格外注意。
当他得知此人近来出现在京城之时,本是瞒着傅红衣下山寻找,不曾想傅红衣早就得到消息,在他下山后两天,便已按耐不住亲自下山来寻。
谢凛之顾忌到傅红衣的身体,便雇了一辆马车进城。
车厢宽敞,三人一同乘坐也不觉拥挤。傅红衣一向懒散惯了,十年的软禁生活更是将他一身骨头娇养的受不了一丝疲累,几乎一进车厢,颐指气使叫谢凛之给他把靴子脱了之后,便软似无骨,一头倒在车厢里铺陈的软塌之上,闭目养神。
谢景安挨着谢凛之坐一起,起初还安安静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待瞥见他爹也随着他娘一同瞌上眼闭目养息时,身体便开始按耐不住,悄咪咪挪到傅红衣身边。
谢景安俯下身,趴在傅红衣耳畔,小声呼唤:“娘……”
温热的呼吸从傅红衣耳背拂了过去,他无声掀起了眼皮,目光凉薄。
谢景安不知何时从他的包袱里拿出一串硕大饱满的紫色葡萄提在手上,一双肖似他的柳叶眼熠熠生辉,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跟个小傻子似的。
傅红衣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他这副愚憨的模样,心中惑然。
他与谢凛之的性格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一个表里不一,笑里藏刀,都是狡黠城府的阴暗之人,怎么会生出个如此纯朴天真的粘人精来。
谢忱和谢景安是双生儿,后者不知性格随了谁,前者却十足十像极了谢凛之。小小年纪心思就深不可测,一肚子坏水,把他爹的伪善和绵里藏针的假仁假义遗传了个透彻。不仅如此,还雀儿肚肠,睚眦必报,若有人得罪过他,必定以十倍手段奉还,心眼当真小的厉害。
两子性格可谓截然不同。
谢景安手上的这串葡萄,颗颗圆润饱满,从它国引进的稀有水果本就昂贵奢侈,大多是进贡给朝廷皇室,后宫娘娘们品尝的水果,民间有价无市,也不知谢景安是在何处得来的。
谢景安摘下一颗,撕去果皮之后,送到了傅红衣唇边。
“娘吃。”
傅红衣微微敛睫,凝视嘴边散发香甜的果肉,汁水淌溢,又瞧着自己小儿子眼巴巴期待的神情,眉眼微挑,沉凝片刻后才薄唇微张,缓缓将那果肉吃了进去。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