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来准备把容思痛骂一顿的,骂得狗血淋头那种。让你去给小爷搬救兵,然后救兵没搬来,还让我多挨了二十板子!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你看看我的手,都肿成猪蹄了要!!!
可是当他看到容思那张被打的渗血淤青的脸颊,他愣了几秒,连准备好臭骂一顿的台词都忘了。
要是说他的手快要肿成了猪蹄,容思的脸就真的肿的像猪头了。有点惨不忍睹。
“你,你怎么了?”段承文莫名有些心虚。“谁打的?”
容思脸上的伤实在是太难看了,遮掩着他的神色,可他依旧神色自如,就好像这些难看的伤不是在他脸上,好像这些痛楚不是打在他皮肉上。
“回少主,是奴才不懂规矩,惹怒家主,是奴才自己打的。”他手上拿着一小个药箱:“您手还疼吗?奴才帮您上点药吧。”
#段承文用脚趾头想了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救兵没请到还撞在了愤怒的大魔王枪口上;可不就被直接突突了就地正法了。
这么想着,段承文满腔想骂人的欲望竟然被压下去了不少。在他爹发火的时候,谁都幸免不了。
这么想着,他乖乖的伸出手,摊开在容思面前。两只保养极好的手,修长有力,白皙无暇,如今却被敲打的红肿发肿,隐隐透着肿亮。
容思有些心疼了,他小心翼翼涂上消肿的药膏,热了个药包细细的敷着。“您忍忍,有些疼。”
他的脸被打的太惨;说话都有牵扯着伤处会疼,话语让人听起来有些含糊,段承文撇了撇嘴:“轻点,疼!”
“是,奴才毛躁了,这就轻些。您忍着点。”
“那个,你一会儿去荟德殿盯着那几个伴读上药。向宇峰他们两个伤的不轻,把我这的药都给他送一份。”
容思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温顺之极应下了:“奴才给您上好药就过去一趟,您别担心。”
“还有,你的脸……”过了好半晌,少主的声音响起,容思的心噗通的跳了起来,血液中似乎有了一些空虚飘渺的期待。
“这几天遮一下,怪难看的。”
容思心里还没升腾起飞的小泡泡瞬间被戳破。他沉默了不到一秒,手里的动作连停都没停过,依旧温顺的回话:“是,奴才回去就带个口罩遮一下。”
若是那天您问奴才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奴才以后的日子也许会一直期望下去。
您做的对,您告诉了奴才不应该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那天起,容思再也没期待过,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期待。
夜深了,别苑里静的针落可闻,今日少主和伴读都挨了罚,没有人敢惊扰,都早早回房歇下了。
容思也去物料处领了好几个口罩,他脸上伤的重,怕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了了。这一天太长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么累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门,燕陵在等他,那孩子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了,“大人,大人,您没事吧?我听说他们都挨打了,您……”
他把没问出口的“您没事吧?”的后半截话咽在了肚子里,大人的脸被责罚的淤青渗血;斑驳难看。
“大人……”小孩子的声音里因为担心和害怕夹杂上了哭腔。
“我没事。脸上挨了些打,无碍的。”他第一次没有换衣服就在床上坐下了,今天他太疲惫了。“燕陵,那天拿回来的点心还有剩的吗?我有点饿了。”
“有的有的!”那小孩子几乎是蹦起来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食盒,“大人,现在天冷,这点心虽然放了四天。还是能吃的。”
那孩子献宝一样拿了一块点心递到容思面前,容思咬了一口,点心被冻的硬邦邦的,他现在咬下去满嘴的伤处都在痛。可是他自虐的细细咀嚼着这块糕点,混合着血水吞咽了下去,一点都没剩。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吃点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