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随奴排成两队,被拴了手,低着头都只穿着室内家奴服鱼贯而出。
容思的房门一打开,一个殿监迎了上来:“不好意思惊扰大人了。昨日的事,家主震怒,家主下令要责罚所有伴读及伴读随奴。我们这很快就完事了,不叨扰您了。大人再去休息一会儿,您按时去服侍少主起居即可。”
昨日少主令伴读代抄之事传到了家主耳中,家主今日责罚伴读和随奴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容思知道这事他没什么资格去干涉,匆匆回到了屋里。燕陵已经怕的不敢睡了,惊恐的眼睛睁的老大。
“大人,发生什么了?”
“别怕,与你没关系。”容思想了想又道:“这几日当差小心点,遇到那些伴读随奴,躲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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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承文坐在主楼前的听雪阁里,周围围着八个凋金炭盆。把听雪阁哄的暖意盎然如在室内。
可外面跪着的奴才们就没这么好命了,八个伴读及几十个随奴在外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已经跪侯了一早晨,早就冻的瑟瑟发抖。
少主脸色非常难看。父亲动怒,一道旨意下过来,他贵为少主也免不了受责骂,更别说这些奴才了。
学监对着段承文跪请道:“少主,老奴能问话了吗?”
段承文虽然不愿意,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那老学监这才起身:“家主让老奴问问各位伴读少爷,主家让各位出来读书是为了什么?”
雪地里八位少年脆生生的传来整齐如一的答话:“服侍少主,报效主家。”
“那各位扪心自问,是否做到了辅佐、规劝之责吗?又是否时时端正品行、学术严谨?又是否辜负主家恩赐?”
“奴才惶恐。请家主、少主赐罚。“
“家主言:你们这些伴读是千挑万选出来辅佐少主的,你们代表的是段家的脸面。你们学术不严,品行不端,在外人面前丢的是段家的人,丢的是段家的脸面。”
“家主息怒,奴才们死罪。”
学监问话完毕,复又跪下请示:“少主,老奴得罪了,家主请您示下该如何责罚这群奴才?”
段承文脸色极其难看,他知道父亲在责骂的是他。是他懒得做课业让伴读代抄的,父亲真正想打的想骂的都是他。
如今他不可能顶着父亲的怒火一味偏袒自己的伴读,今日他的这群奴才都要受刑了。
“挞责,三十。”
那学监没有起身,只是复又叩首:“少主仁慈,责罚这么轻不足以让他们长教训,请您思量。”
段承文脸色都有些发青,父亲今日看来真的动怒了。
“一人六十杖。”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关里蹦出来的,他笑了笑,压迫感扑面而来:“学监,这般惩罚可以了嘛?”
那老学监跪稳不动:“少主定夺,奴才不敢干涉。只是家主吩咐,无论责罚多少,帮您代抄的奴才翻倍责罚。”
段承文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他猛锤了一下听雪阁的桌子。
那老学监似乎充耳不闻向前跪了一步:“少主,这些是您的伴读,老奴不敢越界。请少主亲自赏罚。”
段承文嘴唇都快咬破了。学监这老狐狸,逼着他亲自把帮他代写的奴才揪出来。而且他还不敢赌,他父亲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代写奴才是谁,若是一味袒护,那下场是他不能承担的。
他深吸一口气:“向宇峰、哲元挞一百。”
学监嘴角微微上扬,他家少主的确是有些可爱,这时候还想着帮伴读逃刑,他都不好意思出面提醒了…“少主,六十翻倍那应该是一百二。”
段承文只觉得胸口一闷,要不是他还算要点脸面,他现在已经想狂踹这老狐狸一顿了。这学监是他老子放在他身边监督他学习的,简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声音都被气的发闷:“还是学监数学好。来人,行刑。”
远处早就有行刑的奴才候着,少主终于发令,他们也不必在雪里干等着。少主伴读都是未来家主身旁的左膀右臂,身份高贵,虽说犯错倒也不至于往死里责罚。这行刑用的板子乃是素竹所制,轻薄坚韧,打在肉上极为疼痛却不伤筋骨。并不算什么重刑工具,却看着面目可恐。
那伴读与随奴早晨五点便被从屋里叫起在雪地里罚跪,身娇肉贵的少爷们已经跪的摇摇欲坠,可任身子如何撑不住,也没有人胆敢乱动一下,每个人都跪的周周正正。双手交叉,额头触地,伏身子呈现出最虔诚的请罪态度。
很快,他们被架到刑凳上,褪去衣裤。手掌宽的竹杖向八个裸露的臀上挥去。
伴读多平日里保养得当,皮肤极其白皙。行刑奴才加力向那臀峰上打去。板风声过,“啪”地一声着了肉,空旷的雪地里顿时传来隐忍的呜咽声。白皙的臀肉上一道手掌宽的红痕显明了起来。
极痛,可并没有人敢不顾体面呼叫。伴读身份尊贵,代表着段家的教养和体面。家主赏赐的责罚,再痛也需忍受,恭敬领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