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烧到有点泛红的眼尾,轻声哄道:“你发烧了,乖乖坐着,我去找药。”
李鹤在医药箱里翻了半天,找了一堆他觉得可以用的药,结果等他匆忙返回客厅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大大开着,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知上哪去了。
这大冷的天,一个发烧的人到处瞎跑,是要急死谁啊?!
李鹤顾不上生气,实际上他连拖鞋都来不及换,手机一揣就冲了出去,一边四处寻找,一边疯狂地打对方的电话。
不出意外的,关机。
李鹤揉了把脸,忍不住埋怨起自己。
是了,因为他从来都不去关心顾苏杭,所以一旦和对方断了联系,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线索和人可以求助。
努力在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从始至终也只有顾苏杭一个人罢了。
*
从华灯初上到行人伶仃,李鹤把小区周围三公里找了个遍,连拖鞋都走折了,也没找到顾苏杭。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回了家,一到家门口才发现门竟然开着个缝。
难道是他之前出门的时候太慌张了忘记锁门了吗?
不……他关了的,所以,一定是……
李鹤的心期待地飞扬起来,他放轻脚步,像是怕惊扰了到对方,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可他找遍了每个房间,也没有再翻出来第二个活人。
臊眉耷眼的青年沮丧极了。靠着床头柜疲惫地坐在了地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咔哒、咔哒”
房间里安静极了,以至于衣柜的轻微声响都非常明显。
李鹤站腾地起身,缓缓走向衣柜,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才小心地拉开了柜门。
只见某人正蜷缩着高大修长的身体,团在李鹤的衣服堆里,双眼紧闭,看上去是睡着了。
他脸颊烧得通红,蹙着一双秀眉,手里将李鹤的一件衬衫紧紧地抱在怀里,就算是烧昏头了,也用嘴死死地咬着衬衫衣领,似乎那是他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李鹤又好气又好笑,很想抽他,但是更多的,还是安心。
他突然觉得纠结半天有什么意义呢?顾苏杭折腾半天,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他李鹤自己。
“你可真是我的债主啊。”李鹤咬着后槽牙,轻轻掐了掐顾苏杭的脸颊。
算了,顾苏杭想要就给他好了。这样的作精,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才能放心。
一辈子看着他,想想好像也不算难。
李鹤艰难地把顾苏杭从衣柜里拖出来,擦干他身上和头发上的水,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艰难地扶上了床。
过程中差点没闪到自己的老腰,李鹤气得直哼哼:“看你病好了我怎么收拾你!”
接着他端了温水和退烧药,来到床边,将意识不清的顾苏杭抱到自己怀里,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吃了药再睡。”
顾苏杭好半天才睁开了眼,幽幽地看了李鹤半晌,才侧过脸,冷淡道:“你管我干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李鹤没好气:“我是你孙子行了吧!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欠了多少钱,遇到你这么个讨债鬼。行了,给我张嘴。”
这人这嘴可真够硬的,不让他管干嘛还跑回来躲衣柜里啊。
喂完了药,李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找了条干净毛巾,任劳任怨地坐在床边,用酒精帮顾苏杭擦拭身体:“今晚吃了药看看能不能退烧,如果明早还烫,我们必须就得去医院了。”
顾苏杭一眼也不错地看着他,眼珠子跟着他转来转去,似乎看一秒就少一秒一样。
李鹤叹了口气,还是解释道:“我今天是见到江秋了,无意间撞见而已,除了觉得晦气没有其他感觉。你还想问什么?”
“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鹤细致地擦着对方修长的脖颈,随口道“没什么,一些狗叫而已,我没当真。”
“他说了关于我的事吧。”顾苏杭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肯定道:“他一定跟你说了,我是个无药可救的精神病,得罪过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他推开李鹤,从他怀里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鹤,一字一顿道:“他说的没错,那些都是真的。”
李鹤缩回了手。
顾苏杭被他的动作刺了一下,自虐一般地喃喃道:“你怕了?你确实该怕。所有的人都怕的。是的,就是这样的……”
又来了,老毛病又犯了。
“……就不能先听我说吗?”李鹤无奈地叹口气,将毛巾放回盆里,双手托着顾苏杭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这个人,坏的很。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查我的隐私,找我的软肋,还派人跟踪我……”
顾苏杭眼里的期望一点点熄灭了,像是一颗孤星坠落在泥潭,黯淡无光。
李鹤执起他攥得死紧的拳头,耐心地揉开,果然看到了他把自己掌心都掐出血了。
该,谁让他天天欺负人。
觉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