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如既往的冷淡。
“太子之位父皇自有决断。”
正好下课了,燕行止说完便站起身,也不理会那些上前要想同他攀谈的世家公子,径直往外走去。
燕行止没有如以往那般直接回梧桐宫,而是漫无目的的沿着宫道往前走。
他的心确实乱了。
如今正是三月,桃花开得正好,燕行止虽然走到了御花园中,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趣。
他的母妃身份低微,他从四岁起,就被养在了皇后宫中。
对于母妃的记忆,只剩下那双温柔抚摸自己脑袋的手掌,以及那几句教诲。
要好好听皇后的话,做事也要谨言慎行不能惹恼了皇帝,更重要的是,要和她保持距离,以后最亲近的母亲只能是皇后。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早产了!”
有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燕行止脚下一顿,猛地转身看着那些宫女,"早产了?"
却见宫女越过自己往前跑去,然后跪倒在皇帝面前。
燕行止一愣,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明黄身影,他身边还依偎着一抹粉色的身影。
原来父皇今日也在御花园中。
"皇后娘娘早产了,如今昏迷不醒。"那名宫女哭着说道,"奴婢们已经赶紧请了太医过去,可太医还没有赶到,奴婢等人就急忙回来通报皇上,皇上,您快过去看看吧!"
“闭嘴,吵吵闹闹的。”威严的声音响起,皇帝一脸不耐烦的挥手催赶道,“告诉朕有何用,朕能替她接生?”
那名宫女顿时闭上了嘴巴,只剩下红通通的眼眶,似是要落下泪来,"可是皇上,娘娘一直在喊您......"
燕云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身侧站着的女子娇笑一声,伸手挽住皇帝的胳膊,转头对那名小宫女说道:"陛下现在正忙着商议国事,怕是没空见皇后了。”
那名宫女听后,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哽咽道:"皇上,娘娘一直念叨着您,她还在喊您,奴婢知道陛下国事烦忙,可是娘娘也需要您......."
"够了!朕说了没空。"燕云归怒喝了一声,打断了那名宫女的话,"滚!都滚出去!"
那名宫女被吼得瑟缩了一下,低着头快步跑离了御花园。
燕行止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发凉。
"父皇,您......"他忍不住出声请求道,"父皇,您去看看母后吧。"
“哦?太子也在。”皇帝听罢,转过头,淡漠的扫视了他一眼。
那冷漠的目光让燕行止的心脏微微一颤。
"朕没空,你母后的身体,你也不必操心。"燕云归懒洋洋的说道,"正好,你母妃也在,过来一起瞧她跳舞。”
“阿行。”女子亲切的唤了一声,唇角勾着妩媚的笑,她穿着一袭粉色长裙,外披薄纱,乌黑秀丽的青丝梳着高髻,上面插满了金钗玉簪,耳垂上戴着白玉雕琢的耳坠,手腕上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首饰,衬得她光鲜亮丽。
燕行止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看到记忆中那只着素衣,笑得温柔恬静的母妃影子。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陌生,甚至有些畏惧。
"父皇,母妃。"燕行止恭敬的开口说道,“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躬身行了一个礼,然后便快速的离开了御花园。
燕行止一路疾行,来到了梧桐宫。
他没有进入内殿,而是站在殿外,看着步伐匆匆的太医和宫女们进进出出,他们都面露着焦急之色,神情惶恐。
燕行止拉过其中一个太医的胳膊,焦急问道:“母后怎么样了。”
那名太医勉强的笑了笑,安慰道:“太子殿下不必过于担忧,娘娘没有大碍。”
“什么叫没有大碍?”燕行止瞪大了眼睛,望着宫女端出来的一盆盆沾满了血迹的水,“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还叫没有大碍?”
太医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太子殿下,娘娘腹中胎儿只是早产了,只要将血止住,很快就会稳妥下来,殿下不必过于担忧。”
这名太医虽然有着为医者的最为基础的怜悯之心,但态度却多少有些轻慢,毕竟宫中谁人都知道,皇后虽然尊贵,却不得圣心。
他回答完太子的话后,便被另一名太医招呼过去讨论。
很快,这处空地就只剩下燕行止一人。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这会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来。
分明是润物细无声的三月春雨,雨滴落在面颊上却是无端生出了冷意。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风卷残云的狂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发出一种凄厉而刺耳的叫声,让燕行止的心中也升腾起几分恐慌。
甚至有了一分错觉,那紧紧阖着的宫门,似乎再也不会打开了。
燕行止不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好在,错觉终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