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起一颗酸梅塞进他妈嘴里,梅子的酸味儿盖住上涌的恶心感。
望着笑嘻嘻的儿子,江雪妹心里一阵暖心,失去的那个孩子成为她永远的心底伤,好在有一个懂事乖巧的杨辰言,她还有一个儿子,最近她也看开了,大约是无缘吧…
“我们家牛崽真懂事,小时候妈没白遭罪…”江雪妹揉揉发疼的额头,最近偏头痛情况又出来了。
杨辰言如愿见到他爷爷说的大兔子,生了几窝小兔子,老杨头把后院收拾出来专门养起了兔子,也算找到点事情做。
有时候会拉着兔子到镇上去卖,杨辰言去年舍不得吃的兔子肉今年吃到了,饭桌上直夸肉好吃,差点儿再次吃撑了。
当得知这些肉是那些可爱的小兔子时,他趴在兔子栅栏那里哭得好不伤心,“呜呜…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兔妈妈,对不起兔爸爸,我吃了你们的孩子…呜呜…”
一把鼻涕一把泪,杨至纶想笑又不能笑,一张俊脸憋得精彩,他的儿子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
“乖牛崽,这不是你的错,爸爸妈妈也吃了,它们不会怪你的,能被我们可爱的牛崽吃进肚子里是它们的荣幸。”
杨辰言抹干净眼泪,哭得鼻子通红,“你知道啥,我难过着呢,下次再也不吃兔子肉了…”
“好好好,我们牛崽最懂事,说不吃便不吃吧,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吗?”外头天也黑了,天寒地冻的,看着天色估摸着要下雪,今年的春节注定是要大雪纷飞的。
杨辰言怕冷,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里面连脚也不敢伸,他妈打发他爸来陪他。
江雪妹自己用上电褥子不觉得冷,杨辰言不行,要抱着他爸取暖,男人被闹得没办法,儿子最大。
“老杨同志,快来!”小崽子猴急样儿不知道以为要做什么振奋的事,杨至纶宠他,乖乖去给他的小祖宗“暖床”!
“小少爷,还满意吗?”男人调侃他,挑起眉梢语气谐谑。
杨辰言这一年多长开不少,个头没有多大变化,五官越来越精致,眉毛弯密,葡萄眼愈加清澈有神,灵秀清纯,是他可爱的小天使,杨至纶心想。
眼波流转间,使人难以拒绝他的请求,这么一个可人疼的主儿,杨至纶如何能不宠他。
“老杨同志,我还会有妹妹么?”
男人诧异,“怎么了?”对于失去的孩子,杨至纶难受过一段时间,看开后便也放下了。他满心满眼疼爱的,是这个眼前的活宝贝,这个宝贝一直渴望有个妹妹。
“不行么?”圆眼睛里有些失望。
“牛崽是觉得孤单么?”
没有太孤单,大概是一种习惯与执念。
……
北方有雪,雪下没过膝盖,风雪一天一夜地乱吹,天色阴暗,外头看不见路面,晕沉沉,粗雪压弯树枝,屋檐上挂起冰棱子。
一家人待在屋里,老杨头给孙子炒了一盘脆花生豆当零食,他抱着花生豆围在爷爷的跟前听他讲故事。
老杨头这两年身体不大爽利,说一段话便要歇一歇,得知自己另一个孙子没了后,摇头惋惜,直叹,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杨辰言在十六岁这一年终于长高了不少,不再是那么小的小不点,身高超出一米六。
中考过完,他如愿考进自己喜欢的实验二中,暑假无事天天拉着他爸测身高,杨至纶为此买了台测身高量体重的测量仪回来,摆在客厅里。
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后,便又嫌弃自己的不作为,梁深来找他玩时也跟着测量了下,杨辰言看那数字,心里更加郁闷,怎么只有他长得这么慢哩?
十七岁的梁深个头有一米八五,而他才一米六五,气得他掰着梁深的脑袋乱晃,“你说你是不是偷吃膨大剂了,还是吃了什么增高剂,或者我也该去练练跆拳道?”
梁深那一身的板肉,捏也捏不动,“梁深,你有小老鼠,一,二…六…”杨辰言眼馋他硬实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羡慕那六块隐隐的腹肌。皮肤也是健康好看的小麦色,与他的奶白截然不同,看着看着,竟有些嫉妒起来。
梁深可不想他和自己一样,练功辛苦,经常受伤,他一个人辛苦够了,杨辰言必须活得开心,要像个小王子那样在呵护里长大。
梁深成绩平平,为了和杨辰言一个学校一个班,他在初三拼命努力,终于有惊无险的进了实验二中。
杨辰言在暑假里,最郁闷的事除了身高长得慢之外,便是他爸和他妈,杨辰言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
晚上被迫听墙角,白天补眠,这恶性循环,他担心过两天要上学真的没精神。
前段时间他住的房间空调坏了,他爸给他挪到主卧隔壁,杨辰言起先傻愣愣的,大半夜被一阵声响吵醒。
他贴着墙角听声儿,半天那边动静未曾停歇,隐隐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第二天也是如此,往后隔两天便来这么一次,一次便要大半夜。
杨辰言不傻,他被梁深拉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