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儿被他爸扫出厨房,硬着头皮认真学厨艺。
……
饭后便是最重要的活动,对于杨辰言来说是的,放烟花,院子杂物房里堆的那些烟花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爷爷,看我给你抱个最大的。”杨辰言兴奋的去挑了个大的,搬也抱不起来差点儿砸了脚,老杨头胆颤心惊,生怕碰坏了他的宝贝乖孙儿。
“乖孙儿,慢点儿,爷爷不看,你仔细砸到脚啊!”
老杨头咬着烟嘴惊得差点儿抖落烟袋子,这孩子咋咋呼呼的,没个把稳。
杨辰言说着给爷爷带的零食,最后大部分进了自己肚子,他有些羞愧,将手里剩下的果子塞进爷爷嘴里,“爷爷,可香了。”
“香,香,我乖孙儿孝顺。”老杨头乐呵呵的,缺了牙齿只能慢慢磨着嘴里的硬豆儿。
“你别给你爷爷吃那么硬的,别给他牙齿崩坏。”杨至纶点上火星子站到儿子跟前。
烟花不愧是最大的,威力不小,升上去五彩颜色亮红半边天,绽如画,似流星,映月色,如流萤。
杨辰言偷偷捏他爸衣服,“老杨同志,新年快乐,还有,谢谢你!”
说完他脸红了,难得的,他也能这么矫情,杨至纶抱起他在他脑门儿亲了一口,“新年快乐,儿子,想要大红包?”
“……”
“乖孙儿,过来,爷爷给你压岁钱。”老杨头从兜里掏了个布袋子,从里头一卷的票子里抽了两张蓝黑色的,面值一百元。
老杨头平日里没啥花销,老人家节俭一生的,存了些积蓄就想着留给孙子。
院子外头热闹,出来看烟花的人不少,有拿老杨头打趣儿的,“老杨,一年到头舍不得吃穿,积攒俩儿只等着给孙子包红包哩!”
老杨头衔着烟嘴子瞪他,“我乖孙儿能不可劲儿疼么?”
杨辰言拈个小呲花,村里小孩儿纷纷上前围着他转,他一时成了孩子王,给每个小孩儿发一个,十二三岁的年纪,无忧无虑,有得玩儿有得吃,比什么都开心。
杨至纶点完烟花就着火头抽根烟,看他儿子被一群小屁孩儿围着不得抽身,眼底笑意温柔分明。
“言言还是在农村开心。”司机老陈也站在一旁抽着烟,笑看一群孩子耍闹。他年轻时曾当过两年义务兵,出来后没啥好去处,正好杨至纶的超市招保安,他便去了,没过两年给杨家做起了司机。
他是个孤儿,没结婚无儿无女的,见到杨辰言打心眼里欢喜,把他当半个儿子看。
“老陈,既然那么喜欢小孩儿,你也别单着了,三十多岁的人,不能一直一个人过吧!”
“再说吧!”陈泉眼神落寞地注视着远处的烟火,悠悠道。
“老爸,你没看见,那群萝卜头真能闹腾,我半箱子的呲花不够分啊!”
杨辰言累得一头汗,大冬天的他拉开羽绒服拉链,跑得脸红气喘,后面还有几个娃儿跟着他跑。
嘴里念叨着,“言言哥哥,放花…”
杨辰言将手里剩下的全分了出去,拍拍手,耸耸肩,“没了,再别跟着我了,哈!”
他跑向抽烟的高大男人,扑个满怀,杨至纶给他拉好衣服拉链,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子,烟头咬进嘴里去捏他鼻头。
“自己还是小萝卜头,叫别人萝卜头,臊不臊?”
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吸入鼻间,他爸手劲儿真大,那么轻轻一揪,鼻子立马红了。
“言言,新年快乐!”陈泉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递过去。
“谢谢,新年快乐,陈叔!”少年笑眯眯的,眼睛会发光。
“老爸,别顾着笑,我的压岁钱,我的红包呢?”杨辰言扑进他爸怀里耍赖,杨至纶从后面变出一个纸袋子,杨辰言打开一看,空空如也,疑惑不已,他把袋子翻来翻去也没见到钱。
“老杨同志,你是不是逗我呢?这哪儿有红包?”只有一张破卡片,他作势要丢了那袋子。
“唉,别扔,那里面可是宝呢!”
一个破袋子也能当宝?杨辰言狐疑,杨至纶从袋子里掏出那张卡片,上头中国农业银行几个烫金大字端端正正。
这是?银行卡,他爸给他卡干什么?
“这里面的钱随便花,密码是你生日。”他爸豪气的挥手,杨辰言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头闪动着星辰光泽。
“真的随便花?”别是忽悠他的吧?
说是随便花,可他一个小孩子哪里需要这么多钱,这张副卡里杨至纶定期会存些进去,已经有七位数了,给儿子当做零花钱的,绑的自己的主卡。
儿子渐渐大了,也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杨至纶算是比较前卫开明的家长了。
搁那个年代,有几个家长能给十来岁的娃银行卡,还说出随便花这样的豪气话来。
今晚收获很大啊,杨辰言睡觉都特别香,外头一整夜的炮竹声没能吵醒他。第二天大年初一,放炮开大门,老杨头一早起来准备饺子豆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