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身份的一种象徵。
他来找姜兰,她却很不凑巧的上庙里进香,尽管老鸨一直赔不是,还把另一名花魁推到他的怀里,但从他脸上阴沉的表情来看,显然十分不满意。
“阿扬,我们走。”他朝那个正沉迷在酒坛与鸡腿中的少年打了个手势,便大步迈出花楼,沉重的脚步声说明他的怒气冲冲。
名唤阿扬的少年带着微微的醉意起身,也不付帐,即跟着主子往门外走去,一不小心,却被门槛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揉揉摔疼的身子,也不在意那些人对他的嘲弄,像没事般继续走。
美娘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俊美的少年,有一张能与归海弦媲美的俊颜和一双闪烁如宝石般的蓝眼睛。
但他的俊俏被遮在肮脏残破的衣衫和乱槽槽的头发下,若不是整日与男人周旋的美娘们独具慧眼,他的真实根本不会被识破。
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睡在马厩里,老鼠是他最亲密的朋友,有酒喝、有鸡吃是他一生中最奢侈的享受。他不爱说话,所以归海弦才会这么放心的带着他四处乱走。
人人都叫他阿扬,这个名字不知从哪来的,似乎从他懂事起,大家就这么叫他,也许这个名字是他那对不知所踪的父母取的。
后来收养他的师傅给他胡乱安个姓──萧,师傅说,人总得有个姓,他也得有一个,哪怕这个姓不属于他。
“公子,您的马。”萧扬牵着一匹白骏,站立在街边。
他在归海弦手下算什么?马夫?跟班?抑或是保镖?好像什么都是。
“谁要你备马的?”归海弦并没接过马鞭,他不满地睨向萧扬。
“公子不回季府?”皮肤黝黑的萧扬,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说话语调也是平平的。
“你先把这匹白骏骑回去,我一个人到对面的茶楼上坐坐,晚些时候你再来接我。”
“公子说的晚些时候是多晚?”
“阿扬,凭你聪明的脑袋,还不了解吗?”归海弦微微一笑,拍拍他肩上的尘上。
萧扬虽然一脸木讷,可主子吩咐的事总能妥当的尽速完成。手下人虽多,归海弦却只爱用他。
“公子是想在茶楼里一直坐到姜兰姑娘回来吧?”
“哈,果然不负我的夸奖。”归海弦点点头。
“可姜兰姑娘真的有去上香吗?”萧扬像是不经意的淡淡一问。
“你是说”归海弦因他的话猛然惊醒“你为什么这么说?”
若换了别的家奴,面对主子的厉喝早吓得跪到地上了,但萧扬仍是直挺挺的站着。
从小到大,不论主子说话的腔调是高是低、是怒是喜,他都维持一贯的态度。
“刚刚牵马的时候,小的听船夫们聊到姜兰姑娘包的是李船夫的船,既然他都回来了,姜兰姑娘也早该回来了。”萧扬顺手指了指那棵拴马的树,树的背后有一条大河,寺庙的钟声在河对岸敲响。
“我早料到了,早料到了!”后知后觉的归海弦气得在街边直跺脚“好几次我要见她,她都推三阻四,这一回竟变本加厉,敢夥同鸨母骗我!阿扬,陪我进去把那个婊子揪出来!”
“公子,”瘦长的身体挡在几乎要飘起来的黑色大氅前“您现在再进去,也未必见得到人,姜兰姑娘没去上香,并不代表她会待在此处。”
“那”归海弦激动的步子凝住“你说该怎么办?”
萧扬没有为主子献计,只看着愈渐愈晚的天色,答非所问“公子,今儿个好像是季小姐的生日。”
归海弦一怔“那又怎样?”
“现在季府上下肯定在为季小姐过生日吧?公子,您是季小姐未来的夫婿,别人都去了,您不去似乎不大好。”
“季家不敢有怨言的。”归海弦得意的抚抚大氅上的貂毛。
“不敢有怨言,但也不表示他们会高兴。”萧扬再次递过马鞭“公子,您别忘了,归国之事还得靠季家帮忙,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得罪季家,小的不知道这值不值得。”
归海弦呆立良久,终于喉结滑了滑,像是艰难吞下什么似的,举手接过马鞭。
“阿扬,你说的没错,这种流亡的日子我受够了,连一个小小的婊子都敢唬弄我,等我将来扬眉吐气,我要让这帮中原人好看!”
大氅一甩,飞身上马,白骏闪电般的急驰而去。
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浮现萧扬脸上,伸个懒腰,他举步跟随白骏的蹄印奔跑起来。
当随从的,主子在马上骑,他就得在马下跑,旁人看了残忍,他却从小跑惯,也不觉得有多辛苦,有时候,速度还能与马儿相当。
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人,刚刚那番诱拐的话并非为他家公子着想,把归海弦及时拐回季府,只是不想让某个人伤心罢了。
季家
扬州城内富可敌国的第一大户,在独生女儿季初樱生日的这天,并没有像人们猜测的那样张灯结彩、宾客往来如云。
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