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仆人嘿嘿低笑。
她的确没注意自己的练习,因为她刚才全在偷瞧萧扬的一举一动。
“阿扬是我的手下,他习不好,我会罚他,”好半晌,单于淳咽下怒气,徐徐转身“季老爷、季夫人,您家大小姐我可管不了,求两位劝劝她。”
“她不用功,也该罚!”季夫人连连赔着不是,接着转身教训季初樱“女儿呀,你就专心一点,把刚刚教的礼仪记熟了吧!不记熟,不许用晚膳。”
“如此才公平。”单于淳终于点头“就让阿扬在这儿陪着大小姐练习,什么时候他俩把稽首礼、顿首礼、空首礼都记清了,不弄混,才让佣人们送晚膳来。”
“如此最好。”季夫人笑咪咪的说“咱们也别在这儿瞧着,让他俩不好意思分了心,都走、都走,留两个佣人在花厅外看着就成了。”
他们在桌上摆下一卷“皇族礼仪必阅”后,把花厅的门一锁,两路人马扬长而去,只剩季初樱与萧扬,仍可怜地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灭绝人寰的暴行!季初樱在心中大骂。
倘若她和萧扬是正牌的王子和王妃,他们还敢如此?她很想跳起来踢门,却由于跪得太久,脚有点发麻,一个不支,瘫坐在地上。
“喂!木头人──”她睨向无动于衷,仍跪得直挺挺的萧扬,不满地嚷嚷“快想个法子,让咱们吃晚膳呀!”
“背熟了,他们自然会放我们出去,出去了就有饭吃了。”萧扬不疾不徐仙答。
“奴才!奴性不改!”季初樱气愤的大吼“怪不得一辈子被欺负!”
她撑起身子,一拐一拐地逐一察看窗子,希望能溜出去填饱肚子。
“呆子。”季初樱回头呼唤难友“过来帮帮我呀!这窗子太高了,你替我把那张红木桌搬过来垫脚。”
“东边的门,有人看着,西边的窗子对着季老爷的屋;北边的窗子朝着人来人往的长廊;南边是一个池塘,大小姐要小的把桌子搬到哪儿?”萧扬拾起书,细细翻阅,懒得理她。
“你”季初樱插腰瞪他,却被他有条有理的话驳得无言以对,她不服气地移步坐到椅子上,微微讥讽“哟,你也识字?”
“不认识多少,但看这本书足够了。”萧扬仍不苟言笑。
“为什么我俩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你却比我高?”她转而逗他。
“我比你大。”他言简意骇地答。
“木头!”季初樱心里很郁闷,被关在这无聊的花厅里也就罢了,还要跟这无趣的人待在一起,简直是比挨饿还要更折磨人!
“喂,”不服输的性子迫使她继续开口,企图让对方也开口说话“你这么呆,又不识宫庭礼仪,单于军师为什么挑你冒充归海弦?”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军师,我非他,怎知他的想法?”萧扬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你不是也不识宫庭礼仪吗?他们照样挑了你充当准王妃!”
“狗奴才,谁让你这样跟主子说话的!”季初樱不由得怒火中烧,扬起手“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甩在萧扬脸上。
淡淡的指印微红地浮上俊颜,刹那间,双方都愣住了。
季初樱愧疚地偷瞄了一下自己的手,不,刚才她并非真的想打他,只不过像是形成了习惯,一旦有人说了不中听的话,她强悍的姿态就会本能地显露出来,护卫自己。
如同小猫被踩了尾巴,很自然地会抓对方一爪子,没有恶意,纯粹示威而已。
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自从入了季府,身处这胆战心惊、小小翼翼的环境里,心眼变小了,脾气也变大了。
萧扬没有跟她计较,也不愿再理她,垂下眉,继续沉迷于书中。季初樱亦不敢再说话,独自走到窗边,盯着南塘尚未从冬眠中苏醒的荷。
黄昏时,天边飘来一片乌云,日光全不见了,只听滴滴答答的声音打入池中。没有人来给他们点灯,也没人来替他们送晚膳,偌大的花厅传来阵阵冷意。
“咕噜──”
除了雨声,季初樱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她好奇地寻找来源,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这会儿糗大了!名门淑女竟然发出这种粗鲁的声音,被那小子听到,还不笑死?
季初樱按着肚子,偷偷回望萧扬,却惊奇地发现他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而是从容的坐至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馒头,一口一口地嚼起来。
难怪他被关、被罚也面不改色,原来是有备而来,本以为他与自己同为难友,但此刻季初樱才发现自己孤立无助,心中的忿恨再次窜起,先前的愧疚已荡然无存。
花厅说大也不算大,封闭的空间内,嚼馒头的声音和肚子饿的声音,一唱一合,相映成趣,彼此都听得真切。
更可恨的是,那小子吃完白馒头还不甘休,再度变戏法一般,从怀里变出一颗果子,大口一啃,那清脆的声音听得季初樱耳朵发痒。
扔掉果核,萧扬抬起头与她目光相触,看见她表情气冲冲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