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现在是一点都使不出来,像蜕了皮的知了,变了样。鼻息喷在屏幕上发出呼呼声,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我只能东西一句和母亲扯了一会儿,似乎听出我的心不在焉,她问我咋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累了,我说没事儿,就是有点想你想家里。最后她叮嘱我晚上别熬夜早点休息,多喝水,有啥事儿一定打电话告诉她。我嗯嗯答应着,多么神奇啊,我以这句话开始,她以这句话结束。挂了电话,似乎莫名的松了口气,心里松弛了许多,看着前方沉睡的建筑群,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我大一刚来的时候,头一次看到的那样。时间就这么不好不坏的过着,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常态。什么是常态,可能就是得过且过的每一天吧。每天上课下课,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最多再加个逛cao场压马路,就是这么的朴实枯燥。曾经高中时的紧迫感与压抑感荡然无存,多了一丝的不知所谓的悠然和找不到方向的茫然。如果说高中校园是一个人工建立的大牛棚,那大学恐怕就是地域广阔的大牧场。等到毕业在懵懂无知中如期而至时,我们这群牛羊将在毫无准备中,被赶至大自然这一望无际的土地上,名曰:社会。五月中旬,母亲说要来西郊这边办点事儿,问我需不需要捎啥东西,我说怎么搞得现在跟古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带东西,到处都是卖的,弄得我像是离家千里去上学似的。母亲笑了,说真不知好歹,给你带东西还得求你,多大的腕儿啊,不让带正好,还省了妈的事儿。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就嘴上客气的一说。我问她来西郊办啥事儿,我家、十二中、和父亲的单位都在东边,来这边有何贵干。她说倒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来高铁站接个人,顺便来看看我。我问谁啊,男的女的,高低胖瘦。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哪有你这么问得,查户口啊。顿了顿,她说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准确的说是一个宿舍的舍友,倒不是一个专业的,我问她是不是还是上回那个,她愣了一下说上回哪个,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她微蹙柳眉一脸疑惑的表情。我也怔了一下,脱口道就是那次周天早上起大老早,问你干啥去,你说见老同学。大概隔了两三秒,她提着嗓门连连‘哦’了几声,说想起来了,不是那个。我说这也没多长时间啊,咋忘得这么快,是不是那什么期(更年期)快到了,她说还不是让你给气的。我是无辜躺枪,这也能强行往我身上安啊,这顶高帽我可不戴。我说那这回又是哪个老同学啊,姓啥名甚。她说管得多,你叫陈阿姨就行了。我问啥时候去接陈阿姨,她说不急还早,中午车才到,提前给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我说我有啥准备,母亲说中午回去的时候路过你们学校,正好到时候一起吃个饭,这附近你1,你是地主,到点儿了给挑一个味儿好的饭馆。我问就咱们仨吗,她啊的答应了一声,说要不你把诗蕊也叫上,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人多也热闹。我说你们面还没见过,就开始诗蕊诗蕊的叫了。她说我是不是皮痒痒了,净挑老娘的刺儿。顾诗蕊肯定是不会去的,更何况除了我和我妈外,还有一个外人在场,面皮薄,当真是受不住。果真是这样,我问了顾诗蕊,她连忙婉拒,避之如虎蝎,说以后有机会再见吧。这早已在我的预料,所幸也没强求,她当然松了口气,让我好好想想这附近有啥不错的馆子,并替她向母亲问好。我说这得你亲自去才有效果,她说你再这样就不理你了。没办法,我只好学关云长那样,单刀赴会了。今儿天气还行,万里无云天空蓝的不像话,但也不热,太阳若因若现的,跟害羞的大姑娘似的半露不露的。中午,母亲说她们到了,就在门口。我看了看表,瞅了瞅讲台上正跟学生讨论的讲师,冒着腰从后面蹿了出去。这倒不是我有意逃课,本身离下课还剩不到二十分钟,再加上本节课的内容差不多已经道了十之八九,再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我看和我一起坐在后排的那几个也都遁了出去,也就没啥所谓的心理负担了,毕竟,大学谁没早退逃过课,又不是最后下课才点名,也就睁只眼闭着眼了。我按照母亲所说,找到了那辆停靠在路边上的白色凯美瑞,我隔着老远就挥了挥手,车灯闪了两闪,接着两位dy就分别从左右下来。驾驶室那边的自然是母亲,带着黑色的女式渔夫遮阳帽,上身白底黑纹的圆领针织衫,下身黑色直筒休闲裤,脚蹬卡其色平底皮鞋,墨镜在下车的时候摘掉了,看见我后高高举起一只手摇晃着。阳光下,她的手腕一闪一闪的,那是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用自己小金库里的钱送她的海鸥女士表。副驾驶下来的是一位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女士,头发不长,仅及肩,烫过,微卷泛着酒红色。她鼻梁上架着着女士无框眼镜,稍有些胖,脸很圆润,有点像发福的蒋欣,皮肤很白,和母亲有的一拼。一身的女士正装倒也显得大方得体,她的气质不错,到也没有经过跋涉后的仆仆风尘。此刻,她也微笑的朝我挥着手,就似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也暗含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走近了,她说:“这就是小公子啊,长得可真帅。”她身上的文青味儿很浓,举手投足间,端庄与优雅并存,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的女人。“陈阿姨好。”走近后,我笑着说道。母亲低头看了看腕表,对我说:“我们来的早不早?没耽误你上课吧?”我当然不会说我是早退来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