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无心之言,季向秋却觉心口一紧,行步匆忙。“多事”
季向秋并不应他。待他走至家中,约莫已到午膳之时。所住是一普通屋院,简单朴素,甚有清贫。
”
“你还未说你唤何名”,许是出了山洞叫他欢喜,一时兴致勃勃询问出口。奈何无人回应。
山鬼见他愤懑急行,身影渐远,当即影消闪至他身后,笑道:“你我日后当要同甘共苦,怎还如此恶言伤我?”
季向秋脚步一顿,眼前是一方正含威的天师庙。此庙乃村民集资所建,常有村人祭拜,贡奉不断,以求魍魉不近,无病无灾。
“出什么事?”
季向秋见他神情骄傲,不禁心底一沉:“你就如此笃定?”顿了顿,“我与你打个赌,若有凡物能伤你,你便将东西还我,回归山林”
“你倒是自在”
山鬼见状哼道:“难不成你家中无人?倒是凄惨,我果真良善如玉,好心与你为伴”
“山鬼”,季向秋又喊,颇觉心口发紧。古有传闻天师食鬼救君,方才莫不是天师显灵,将那恶鬼收走?
季向秋脚步一顿,神情惊愕,同时怒从心起:“你怎缠上我来?”
山鬼见他在院中洗米拾菜:“我见你年纪也该谈婚论嫁,身侧怎无妻女?”顿了顿,恍然大悟:“难不成你生来喜爱男子,心有不肯?”
“恶鬼”
“自是有关,若是如此,日后倒好行事”,山鬼理所应当道。旋即在四处打量——住所连有两间,东侧依附火房,内部则朴素无奇,不见奢贵。
“难不成你也无名?”山鬼发笑,双足悬空,挺拔身躯犹如轻云薄雾在他身侧来回萦绕。“你唤我山鬼,那我唤你地人如何?”
山鬼哼声:“是怕沾有地上脏秽。凡间之物休想伤我分毫”
“山鬼”
山鬼虽非肉眼凡胎能视之躯,却也不爱人群,自顾在门前单手支托下颔,悬足而坐,静观其变。
“我只是乡野大夫,担不起这名”
季向秋想起昨日画面不觉面上红热,羞恼不已,眼见无从发泄只好自暴自弃地不做理会。这时恰见远处有人朝他奔来,口中大喊:“季大夫不好了,出事了”
季向秋快步与他行去,不忘询问毒蛇样貌。来人详尽说明不敢遗漏,一面又道:“定是阿桂在庙中玩闹惹怒了钟馗天师”
“阿桂被蛇咬了,季大夫求你快去救救他”
四下寂静,仿若无事发生。
季向秋怔愣一下,侧脸瞥他一眼,笑道:“与你何干”
季向秋见他要赠物答谢,当即拒绝。同时思虑间询问道:“天师……当真灵验?”
百无聊赖之际终于见其与人作礼告退。待离此地这才靠前哼道:“你倒有些本领”
季向秋谢过后并不停步多言,倒是身侧赤足行走的鬼怪颇有不悦:“要去何处比出胜负?”
季向秋敛容道:“随你所愿”
听见响动,男人忽从醒后的恍惚中回神。起身见他双足着地,伏在桌上,侧着青黑丑陋面容,神情不耐——说来若论五官轮廓,他倒长着端正姿容。
山鬼见他一言不发,又见庙中置有神像牌匾,当即心领神会,哼笑道:“若要深究,此等可非凡人之物”,同时上前走近庙门,在门口停下转身看他:“我先前便说不怕驱鬼之术……”话音刚落,不料不知何处来了神人,似置狂风将他吸入庙中,搅得门窗响动,呼啸如狂。还未回神房门又重重闭合。
“若是未有?”山鬼挑眉,似被激起好胜之心,眼中甚有已然胜出的得意。
天际昏沉,晚风拂动,有人见他往山脚行去,当即好心提醒:“季大夫早些归家为好,夜间多有蛇虫出没,小心为妙”
“你倒是愚笨,难不成不曾知晓若是唤了鬼名便要与他私定终身?我还不知你家中有几人,又是心系谁人”。如此倒有不便。
季向秋瞪着紧闭的庙门,思绪发直,心跳如鼓——方才画面乃顷刻发生,叫他缓了良久才从惊愕中抽回神绪。
季向秋依蛇样貌从家中拿来草药,随后赶去来人家中。好在蛇毒不烈,划肤取毒,捣药热敷,他对此也算得心应手,一气呵成。
本就飞来横祸,季向秋心底发堵地气恼道:“……去死”
季向秋心中一惊,想起要物未有拿回,当即推门闯入,大
“倒爱强鬼所难”
“说起来”,山鬼跟在他身侧,“昨日见你背有药筐,难不成你是个大夫?”以为他要赞叹两句,“这般销魂的你竟也悬壶济世”
季向秋是早起入山,如今体沉神乏,午后见那鬼怪仍四处游看,兴致勃勃,索性随他如此的自顾熟睡。眨眼到日落西山,人人疲倦归家之时。
季向秋盯着那双青黑赤足,若有所思:“原以为你是惧怕地上阳气,不敢着地”
“入秋蛇虫最肆,天师庙中更是有蛇虫出没护法,这顽童怎就不听……今日多亏了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