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一人打理。
季向秋忽然一颤,见她身下无影,恍然大悟什么,一时间足下如生根系纠缠紧缚,迟疑不动。
那人站立身形,平静道:“季大夫莫要生怕,我不害人”
若是以往定是被吓得惊魂不定,只是如今难免司空见惯,又见她并无恐怖之态,便敛容继续与她行走。
“我已许久未与人言谈,还望季大夫不要担惊受怕”。女子又道,身侧景物确是他来时模样。
“季大夫……我听管家是这样喊你,季大夫可是修道术士?”
“不过寻常大夫”。想来是与山鬼有了关系,叫他目能视鬼。严府家大业大,住有几鬼应是……理所应当。
“原来如此”,女子又道,“我在此地住有百年,是见着那严正长大,也是见他日夜与一鬼物厮缠。昨夜我见严正往你房中去,想是你们关系不浅”,说着停住,指了指身前院路,“往前再走就是季大夫住的地方。那处与严正住所相近,我靠近不得便送到这里”
季向秋一愣:“何来靠近不得?”
“严正自幼易引邪祟靠近,那鬼便设法叫其他鬼祟难近他身,日子久了,长居之地也有同等效力”
季向秋见她转身要走,当即追问道:“你可知严少爷因何昏睡两月?”与山鬼虽有猜测但到底雾里看花,不知真假,此女久居府中应有知晓一二。
“季大夫何不亲问严正,他自是知晓原由”,顿了顿,“那鬼并非寻常鬼物,季大夫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季向秋见她不知严正是为山鬼,刚要开口再问,不想她眨眼消失不见。
季向秋刚到院门便见山鬼在等他。定睛再看,他身后还有一物,俨然紧缠的容青。
山鬼面露不耐,不时与他言谈争执,应是叫他松手离去。刚要走近,身子忽然僵硬,嗓中沉堵,眼前不过一庭之隔却如永无止境,甚有愈来愈远,同时眼皮沉重,脑中发麻,昏昏欲睡。
“都说我不是严正,如你一般是个野鬼,不过被你缚在这身体里”
山鬼好不容易掰开他紧拥的手,当即转身关上房门,谁知他若无其事穿门而过,重新从后抱住他。
“你是阿正,容青不会认错”
“这般还不如不醒”。今早回去便见他坐在床上,神情茫然,唯独见到他才双目有神,随后成这幅场景甩之不去。
“容青”,山鬼叹气,认真看他,“那日你将何物注入我体?”
“阿正在说什么,那就是阿正一直想要的”,容青单纯地笑,眼中清澈,叫山鬼不禁愣住一下。
按理鬼物行阴走晦,就是初化稚鬼也因气绝无生沾染污秽,难见这般。
容青又道:“阿正想要,容青便给”
山鬼心底发沉:“我躺着不理你前是有发生何事?”昨夜所梦并无结尾,其他也隐有模糊遮掩,似有意不愿他知晓。
容青摇头,脸贴在他背上:“容青不知,阿正不要生气”,同时环抱他腰身的手微微收紧,有意往胸前抚摸。
山鬼一愣,忙抓他手腕,皱眉道:“不准摸我”
“容青摸阿正这里,阿正会笑”
原是想要讨好——山鬼觉有不耐,要他正坐屋中,同时暗道那被唤去的人何时回来。
话说那头,季向秋倒未全然失去意识,在觉胸前有什物爬动时脑中一颤,终于恢复清醒。恰与一只圆铃大眼咫尺对视,双方皆吓得各自退后。
季向秋见他是一单眼怪物,面容丑陋,三手一腿,顿觉呼吸发紧,心跳如鼓,缓了半响才定神微喘。
重重闭目又睁,强作镇定地敛容看他:“你掳我是为何事?”此地湿窄昏暗,独有头顶微光入眼。俨然井底蛙眼所见。
怪物并不靠近,开门见山道:“我要你怀中玉坠”,声音沉哑宛如老叟,口唇未动,颇是怪异。
“此物有何珍奇?”季向秋摸出山鬼与他之物,同时见他转眼忌惮般后退半步:“若是不愿与你?”
怪物冷笑:“你一介凡夫俗子要这厉鬼何用,与其负隅顽抗,不如将它与我,以免自取灭亡”
季向秋顿生惊疑,端详玉石的同时不由脑闪什么,从容笑道:“此鬼于我有用,你就不怕我将他唤出与你一战?”
“唤出?哈哈哈,你就不怕他反倒吃了你?这鬼可是心狠手辣,别说是你这毫无干系的,连那严正都早成他口腹之食”
怪物见他神情一怔,即刻知他方才乃装腔作势,便笑:“你这人倒是好笑,竟敢在鬼面前大言不惭。也罢,人鬼向来不合,何需瞻前顾后,直接杀你夺取就是”
说罢举起一手冲来。季向秋还未回神顿觉胸前被贯穿的剧痛,气堵于喉,仿若全身撕裂。惊愕间有什物从胸前抽离,低头原是握着玉石的猩红大手。微一定神又觉四肢松力,飘浮不实,同时周身发凉,耳侧无音,眼前模糊。双膝颤软,旋即影晃倒地
怪物见他了无生息,不由紧握掌心玉石,神情得意。转身要走,不想掌中忽然灼热,烫得他下意识